先天晚上,和三哥打完电话之后,我再也没能睡着,天快亮的时候稍微养了下神,第二天一大早却就爬了起来。
这是非常繁忙的一天,我和小二爷、地儿三个人一直都在不停地打着电话,为马上将要发生的惨烈厮杀,做着所有应做的准备。
手下所有能办事的马仔都得到了明天集合的通知,留在九镇的几个得力的小弟也在这一天帮我们准备好了小二爷交代他们的一切事物。
地儿在邻市道上的一个朋友,也早早地开车把我们需要的三支大家伙送了过来。中午时分,我又再次给樊主任打了个电话,与他确定了在接完险儿之后,我们见面的地点。
一天的时间就在这样忙碌之中匆匆而过,昨晚发生的一切,我没有给任何人说起,连小二爷和地儿两人都是一无所知。甚至包括我自己,也好像在这样紧张而忙碌的气氛之中变得坚强冷酷;偶尔回想起昨晚与三哥的对话,也感觉仿若梦中,并未真实发生一样。
所有的伤感与情怀,在生死胜负面前都已是水过无痕,不值得一提!胡钦又变成了白天的胡钦,那个大家都希望见到的胡钦。
这天晚上,除了原本就一直随着我和小二爷、地儿三人躲在宾馆的胡玮、元伯、鲁凯、周波、简杰五人之外;康杰、小敏、姜明、张飞、炉子、小黑、洪波七人也先后从省城或者九镇赶了过来。
有意思的是,当时我在召齐这十三人的时候并没有想得太多,只是觉得我们马上将要在市区展开的行动,并不需要太多人手,但是每个人都必须要提得起刀,办得了事。所以,和小二爷稍微商量了一下之后,就随机叫上了我们所有手下里面办事最为利落的这几个。
却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这一无心之举,导致我所拥有的这个团伙当中,除了九镇六帅之外,在江湖上又打响了另一个字号。这个字号是属于我们兄弟之外的其余十二个人,后来别人又加上了当时还在医院的贾义,一共十三人,江湖上的朋友把他们称为——九镇十三鹰。
一切准备就绪,当天晚上,我们大喝了一顿之后,各自都早早入眠。
结局来临之前,我每晚都会被各种情绪折磨得辗转反侧;但是当恶战再也不可避免之际,那天晚上,我却相反地什么都没有想,如同婴儿般睡得又香又甜。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感觉精神百倍,多日里来的颓丧之气一扫而空。吃完早饭,我们兄弟都聚集在一起,安静地等待着樊主任的消息。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心情也随之越来越焦急,压抑到就连空气都仿佛快要凝固的时候,电话终于响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是樊主任的号码。
立马,我的心就“噌”的一声吊了起来,全身的血液急剧流动,拿着手机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故作镇定地与小二爷、地儿互看了一眼之后,狠狠吐出一口气,将电话放在了耳边。
“喂!老子出来哒,哈哈哈!”电话中,传来的居然是险儿兴奋而轻狂的高声叫喊。
极度紧张过后的一阵虚脱袭来,我抬头望了过去,面前所有兄弟的脸上都出现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樊主任果然没有辜负我,他平安地接出了险儿。
在电话里面,和险儿简单交谈了几句之后,我就安排胡玮和简杰去事先约定的市公安局大门口接人,一个小时之后,明显消瘦了一些的险儿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和小二爷没有猜错,三哥果然下手了。
他安排了两辆车,一直等在离看守所大门不远一个路口的拐弯处,当险儿走出大门的时候,幺鸡和团宝几个人立马就赶了过来。
不过,他们很快就停下了脚步,远远看着险儿离去,却并没有动手。
不是他们不得力,不想动,更不是三哥临时心软改变了注意。
这些人确实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实在动不了。
因为,把险儿接走的居然是一辆挂着法院牌照的车。
原来,樊主任安排过来接险儿的人,除了他本单位的两个经警之外,居然还额外叫上了自己在县法院执行庭的一个同学。
险儿还没有出来之前,樊主任的同学就先进到看守所里面等着险儿了,陪着险儿一起办完手续之后,又寸步不离地将险儿送上了车。
其间,这个同学甚至还专门跑到了幺鸡几个人的面前,揭开了他们车上挡住车牌的红纸,仔仔细细地抄下了车牌号码之后,又再义正词严地警告了他们几句。
然后,这才在目瞪口呆的幺鸡一行人面前,带着险儿扬尘而去。
从头到尾,樊主任本人都没有出现,他气定神闲地等在了县法院办公大楼里。
樊主任的同学直接把车开到了法院,险儿一行上了樊主任的车之后,他同学又还专门送了很长一段路,都快到了市区之后,才转头回到县城。
待到险儿说完一切,我们也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计划中今晚将要展开的报复行动都告诉了他。一反常态的是,他听完的第一反应,不是仇恨,而是伤心,忍耐不住的他,不顾我们的劝阻,硬是给武昇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两人大吵一通。
再接下来,他又给医院的贾义打了一个电话,只简单说了一句:
“贾义,这次算你屋里险哥欠你的,记好,一个指头无所谓,男的一样还是男的!幺鸡,我拿他一只手来还你,要不要得?”
一切完结,夜幕也开始降临,本来,我是计划让险儿在下午好好休息一下的,可极度亢奋的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其实亢奋的人,又何止是险儿一个!
我很深刻记的,那天在场的每一个兄弟都是一样,夜色越近,眼中的躁动和疯狂之色也就越浓。
一直以来,抢生意、砍贾义、砸迪吧、茶楼伏击,件件事我们都被三哥压着打,没有酣畅淋漓地透过一口气。
而今是打流,反正已经回不了头,既然只余一战的话,那就让我们兄弟齐心,并肩血战到底吧,管他三哥还是义色,管他们恶鬼还是活佛。
天塌了,我们就撑起一片新天;夜黑了,我们就杀出一个破晓。
也该我们出下头了。
要死卵朝天!
夜色越来越深,离事先早已预定的行动时间也越来越近,经过了下午的亢奋与躁动之后,所有人都开始沉静下来。
三哥龙蟠虎踞于九镇多年,威名之赫赫,一时无两,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说是在他庞大势力笼罩下成长起来的。鞍前马后跟了三哥这么多年,大家都很明白三哥的可怕,更清楚这次我们以下犯上,孤注一掷地挑战三哥,却又万一失败之后,那种不堪设想的恐怖后果。
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点滴积累,对于三哥的尊敬也好,畏惧也罢,都已经化成了一座大山,压在我们所有心头,绝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理所当然,三哥这个称呼背后,那种早就已经深入我们各自内心的威严和强大,随着行动时间的越来越迫近,也就慢慢开始发芽。
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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