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劲来。
然后,我问的第二句话是:
“你们没有告诉我家里人唦,外婆不晓得唦?”
“没有哦,你放心,我们未必就这么蠢啊。”
“那就好。”
那一晚,当着那么多成名大哥和彪悍流子们的面,同时出手,将我击倒在地的居然有两个人。
一个染着满头白发,长相秀气,手上拿支酒瓶;另外一个高高大大,肩膀极宽,满脸横肉,留着一厘米左右的寸头,脖子后却梳了一条细辫子。
没错,正是拳皇和刀疤成!
大家一定会奇怪,刀疤成是老鼠的人,但是为什么会和阿标、缺牙齿他们混在一起呢?
很简单,因为拳皇是刀疤成最好的朋友。
流子的江湖并不是武侠小说里的江湖,当武当和明教水火不容的时候,殷素素和张翠山的结合就是背叛门规,大逆不道。
三哥和老鼠的确关系不好,但这只是他们个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会影响其他的人。只要不是大哥下令办事,一般时候,都是各有各的朋友,没有什么门派、帮会之分。
比如我们和大屌的关系就相当不错,如果大屌和缺牙齿打起来了,我会毫不犹豫地帮大屌。
刀疤成也是一样,他是老鼠的人,但他最好的朋友却是拳皇。
那天,也就是这两个好朋友办了我,两个毫不起眼、身无分文,甚至连名号都还没有的小流子办了我!
更为讽刺的是当我在办一个威名赫赫的大哥的时候,却被这样两个刚出道的小流子办了。
莫欺少年穷!
这件事之后,我不敢再看不起任何一个所谓的小朋友,无论他出道多久,那天晚上流出来的血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时候,打赤脚的比穿鞋的还要更加可怕得多!
因为他们没有什么可以输的,所以他们无所顾忌。
我出手之前,身后的险儿发现了刀疤成和拳皇的举动,他曾经想要拉住我。
如果当时他将我拉住了,我们最多也只是与缺牙齿他们进行了一次火拼,把缺牙齿和阿标狠狠打了一次。之后,事件就能一笔勾销。
那么一切都将不同,我和三哥之间就不会再次发生冲突,甚至也许由借钱事件所导致产生的不良影响,也会因为时间而慢慢消退。
那样的话,可能今天,三哥还是三哥,小钦还是小钦。
只可惜,命不由人,仅仅只是那一把没有抓住,最后的结局却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听着险儿说完之后,我很是唏嘘了半天,我真的没有想到,放倒自己的居然是这么两个我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的人。
半晌之后,我整理了下情绪,再问他:
“那事情现在怎么搞的?”
“阿标几个跑了,我们昨天连夜就去他家里抓人了,没有人在。但是刀疤成和拳皇,还有缺牙齿都被我们抓起来了。那些学生今天早上也去了趟场子里,他们也吓坏了。这些伢儿其实人还不错,晓得怕了就可以了,小二爷没有要他们的钱,他们都蛮感激的。你说这样处理行不行?”
我点了点头,又问道:
“抓的人现在在哪里?”
“把他们搞到县里的金辉大酒店去了,开了间房,我要贾义和地儿带了几个人在那边看着的。哦,还有,袁伟开始打了电话,等下他和武昇就来了,他们收到消息,从市里赶回来的。”
“好,三哥晓不晓得?”
“应该晓得了,半夜里他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有接,我和小二爷、地儿都把机关了,我现在用小黑的电话。这个事,三哥只怕要管,所以我们干脆来个不碰头,搞了再说。还有,老鼠也找我了,找我们要人,我没有答应。”
险儿的样子很轻松,但是他说出的内容却让我心头一惊!
酒瓶不比刀,我腰部只是一点皮肉伤,并不严重。关键是有点脑震荡,还要观察一下,如果没有什么很强烈的反应,医生说就应该没事了。
可是,听完险儿的话,我却又慢慢躺了下去,伤势虽然没问题,但我还是有些晕。
我决定所有的事都先不去管它,我要好好地休息。
因为,我非常清楚,接下来等着自己去面对的事情,也许是出道以来最为凶险严峻的一次。
甚至严重到只要有一个不留神,我和我的兄弟们可能都将陷入万劫不复、永不超生的地步!我们这些年间同生共死、历经万般艰难所拥有的一切,也会在转眼之间被摧毁一尽,痕迹全无。
所以,我现在一定要尽最大可能地养好精神,然后全神贯注,用尽浑身解数去处理。
为了我自己,也为了跟着我讨生活的所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