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的古训,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女孩的胸部移向了男人的头发。
昏暗的光线里,两人越走越近,距离车头两三米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那个男的正是一头蓬松有型、刻意染白的白发!
“我靠,是他!泥巴,发车,大灯打开,走!”
我狂喊着,拉开了身边的车门。
“轰隆隆……”
当脚步踏实地面的刹那,汽车发动机的沉闷轰鸣声也同时响了起来,两道雪白的车灯光一下就打在了对面几米开外正走过来的两人身上。
“开这么大个灯搞什么?想死啊?”两人同时伸手挡在了眼睛前面,白发男子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喝骂着,样子一看就是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的嚣张之辈。
雪白的车灯照射之下,眼前两个人的相貌无比清晰。那个女孩长相确实很不错,没有愧对那副魔鬼身材。男人的相貌也还可以,只是额头上两道又黑又密的浓眉过于飞扬跋扈,给本来还算清秀白皙的五官平添了一股凶狠匪气。
没有错,就是这两道眉毛。曾几何时,在我的面前出现过很多很多次。
我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举步走了过去:
“是亮哥吧?等你好久了!”
“你哪个?开个什么灯啊,照死个人,看人都看不清,把灯关了!”
不知是因为灯光的缘故,让亮子完全看不清身处黑暗的我的样子;还是因为多年未见,从一个小孩长成了青年的我已是相貌大变。刚一照面时,亮子很明显并没有认出我来,他只以为是自己的那个熟人前来找他,说话的神态颇为不耐,却并没有太多戒备。
就在我们两人对话的同时,险儿他们几个已经从两边飞快围了上去,当亲眼看到从灯光背后突然跑出了几个拿着铁棍的人之后,亮子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了:
“快走!”
一声大喝,亮子转身牵着那个女孩就要往后跑。
但是太迟了,这个时候,我们四个人已经全部到位,将亮子重重包围了起来。
“狗杂种!还跑!”
险儿人还未到,手里的铁棍就毫不留情地敲在了亮子头上,“咚”的一声闷响,亮子奔跑的脚步猛然僵住,晃动中,还没等倒地,地儿和胡玮的棍子也先后大力打在了他的后背。
下一刻,我看到了一个完全没有想到会看见的情景。
莫之亮,这个狗仗人势、欺负弱小的鼠辈,真看不出他居然还有着一份铁骨柔情的英雄气。
在倒地之前,他居然用尽全身力气,将身边的女孩往前面推了一把,想要尽最后努力帮女孩跑掉。
那个女孩也的确值得莫之亮这样做,看上去千娇百媚弱不禁风的样子,被莫之亮推出了人堆之后,却并没有跑,反而有勇气毫不犹豫地转身跑了回来,像头发怒的母猫一样,扑向了离她最近的地儿,伸出双手撕扯着地儿的头发,手脚并用,连踢带抓,破口大骂:
“给我松手!松手!我老公今天少了一根毛,我就叫人搞死你们!”
以地儿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动手打女人的。但这个小妞实在太凶悍,甩都甩不开,没有办法,他只得停下脚步和那个女孩纠缠了起来。
我也不会随便打女人,但我不是地儿。
我的眼里,敌人就是敌人,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是敌人,那我们之间,就只有胜负和生死,其他的,我根本就不会有半点顾虑。
我走过去,伸手抓住女孩的长发,一把将她的脑袋扭得翻了过去。猝然吃痛之下,女孩的两只手却依然没有松开地儿,只是瞪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狠狠盯着我,张开嘴就准备骂。
我挥起右手,掌心中坚硬的枪托猛然砸在了女孩的鼻梁,女孩的惨叫声中,黑洞洞的枪管已经顶在了她的眉心中央:
“你再敢叫一声,我就打死你!”
女孩张着大嘴,一言不发,任凭殷红鲜血流淌过柔美的嘴角,呆呆看着我,眼神中满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之色,再也没有了片刻前的仇恨和疯狂。
“给我把手松开!”
平静冷漠的说话声中,我手中的枪管再次用力一顶,女孩情不自禁地松开了抓着地儿的双手,诱人的身躯颤抖得如同风中秋叶,慢慢瘫往了地面。
“胡玮,把她抓好,她再叫一声,就给我往死里打!”
胡玮应声走了过来。
地儿不打女人,但是我知道只要我说话了,别说女人,就算是天上的仙子,胡玮也都不会有半点犹豫。
“滚一边去,贱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