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难逃。”沁芳坦言道。
凤婧衣闻言面色顿沉,声音少有冷厉,“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回,这样的心思你们谁也别动。”
墨嫣的计策固然可行,可是即便事情成了,扳倒了邵皇后,她也性命难保。
“墨嫣只是……只是想替主子分忧而已。”沁芳垂头道。
也正是因为知道她不会答应,所以她才犹豫再三要不要跟她说,可是墨嫣说皇后和傅美人已经几番在暗中谋划,若是再不先下手为强,只怕主子真的会再一次身陷险境。
“邵皇后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让她只要注意清宁宫的动向就行了。”凤婧衣面目沉冷地说道。
只为了一个邵皇后,就要以命相搏,那样的事太不值当。
“是。”沁芳不再多言了。
早膳过后,王太医带着人过来请脉,她询问了几句皇后的病情,对方当即便有些变了面色,却也并没有吐露什么。
沁芳送了太医出去,回来竟见她一个人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阴沉沉的天色。
“这天儿怕是要下雪了,风正大呢,主子别站在风口上了。”沁芳说走近劝道。
凤婧衣定定地望着窗外渺远的天际,喃喃道,“这场雪,能早一点来就好了。”
只要凤景撑过了这个冬天,南唐翻身的时机就到了,为了那个时机,隐月楼已经准备太久了。
午膳之时,夏候彻准时到了东暖阁,回了内殿见她正在临摹字帖便走近瞧了瞧,“真不懂,你怎么会喜欢干这么枯燥乏味的事情。”
凤婧衣抬眼望了望他,并没有搭理。
夏侯彻笑了笑,低语道,“也就这手字还能见人。”
女子的字一般都是娟秀飘逸,她的字却是柔中带刚,颇有几分男子的浑厚。
凤婧衣搁下笔,挑眉望了他一眼道,“是,臣妾哪哪儿都见不得人,不碍皇上的眼了。”
夏候彻失笑,一把将她拉在怀里拥着,“好了,朕说笑的,你若是见不得人,怎么会把朕的魂儿都勾了。”
凤婧衣抿唇,没有言语。
夏候彻拿起她临的字一张一张瞧了瞧,宫中女子大多也都学书法,但都不过空有其表,真把字能写出神韵的,却没有几个。
“皇上,娘娘,可以用午膳了。”沁芳进来道。
午膳刚上桌,两人还未来得动筷子,孙平便匆匆送来了玉霞关八百里加急的军报。
凤婧衣瞧着他沉谙的面色,想着这军报上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过,对于他不是好消息的话,那么于她而言就是好消息。
夏候彻怒意沉沉地合上折子,道,“彭城失守,两年功夫,这南唐小皇帝还真是长了本事了!”
凤婧衣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凤景在彭城一战已经胜了,比她预想的还要快。
夏侯彻也没什么心情用午膳了,吩咐了宫人伺侯她用膳便匆匆走了。
沁芳打发了其它伺候的宫人出去,问道,“主子,下一步怎么办?”
“一会儿我亲自给凤景写信,让他先固守彭城。”凤婧衣郑重说道。
凤景已经年少气胜,现在连战连捷,她只怕他冲动之下发兵玉霞关吃亏,连番交战的兵马也需要时间休养生息。
这样的时候,便是公子宸相劝,他急于求成也不一定听得进去,所以这封信必须她自己来写。
沁芳听了,默然点了点头。
凤婧衣抿唇笑了笑,说道,“公子宸的下一步应该已经快了,我们也该帮傅美人一把了。”
邵皇后想要借刀杀人,且不说傅锦凰这把刀会不会让她借,如今只怕傅锦凰愿意,她也得让她无刀可借了。
“还有一件事,奴婢倒是忘了。”沁芳低声道。
“说”
“青湮要主子注意提防着楚王,但没说什么原因,只是觉得这个人有些可疑。”沁芳坦言道。
凤婧衣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默然地点了点头。
青湮一向警觉只怕是发现了什么,不过她们与楚王府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将来是敌是友也不一定,谁都有点自己的打算,这并不奇怪。
不管怎么样,目前她们还不到和楚王府断交的地步,她在这宫里已经强敌环伺,她可不想这时候再加一个狡猾的楚王。
凤婧衣一个人用完了早膳,搁下碗筷道,“再准备些吃的,我一会儿送书房去。”
她也该去试探一下,夏候彻对彭城之战之后到底有何打算,才能让凤景他们有应对之策。
沁芳收拾了东西便下去准备了,也吩咐了人不要进来打扰,她这才坐到了书案后提笔给凤景写信。
南唐旧部亲信兵马就那么些,一旦折损对将来的战局都是极大的不利,所以她务必得让他小心谨慎。
过了许久,沁芳打点好了外面方才到内室见她。
凤婧衣将写好的信交给她道,“尽快设法送到彭城去。”
“是。”沁芳小心将信收起道。
凤婧衣理了理仪容,等着宫人准备好了膳食,方才带着前往书房。
孙平见着是她过来,连忙迎出来道,“钰妃娘娘怎么过来了?”
“皇上方才还未用午膳呢,本宫让人准备了些。”
“娘娘有心了。”孙平说着,领着她便往进走,“娘娘自己进去吧,奴才便不进去通报了。”
书房内,一片沉寂。
夏候彻扫了一眼手中的折子,烦燥地合起扔了出去,一手捏了捏眉心听到有人进来不由怒声斥道,“说了……”
一抬眼看到进门的人,语气软了几分,“你怎么过来了?”
凤婧衣领着沁芳进门看到扔到地上的折子,走近捡了起来。
“行了,你别动了。”夏候彻快步绕过长长的书案将她扶了起来。
凤婧衣将手中的折子递给她,说道,“你刚才也没吃什么东西,我让沁芳重新做了几道。”
说着,让宫人将带来的膳食一一摆上了桌。
夏候彻跟着她到桌边坐下,原本没什么胃口,可她已经送到这里来了,他又不好拂了她一片好意。
凤婧衣一边斟茶,一边问道,“彭城的事,很棘手?”
“朕到底是低估了他们。”夏候彻拧眉说着。
他没有想到,南唐长公主竟然能让南唐小皇帝死里逃生了,还让他成为今日的心腹大患。
更没有想到,南唐投降大夏根本就是那南唐长公主眼见大势以去保留实力的计谋,暗中却一步一步谋划着,从大夏手里夺回故土。
凤婧衣抿唇淡笑,沉默不语。
夏候彻望了望她,问道,“你是认得南唐小皇帝的,可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