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敌四手,在皇宫,没有你选择的余地。”
“既然如此,太后方才何必说那许多废话?”
苏浅璎依旧没转身。
太后冷笑,“哀家原本想给你一条生路,可你既然自己不珍惜,也就怨不得旁人了。”
她懒散的向后靠了靠。
“本来有些事情由你自己出面解决最起码还能保住性命,可你过于清高自傲,不知进退,也就怪不得哀家不给你颜面了。两害相权取其轻,其实偷偷摸摸的活,总比死后被人辱骂诟病要强。只可惜,你的确不懂得趋利避害。哀家今日便教你一个道理,在你没有强大到别人对你俯首称臣之前,只能先低头折腰,忍气吞声。”
“不过,你已经没机会了——”
“太后娘娘确信…”苏浅璎半侧身,“今日杀了我,就能达到您的目的么?”
太后慢条斯理的用茶盖拨弄着鲜绿的茶叶,语气慵懒。
“不要试图在哀家面前玩弄心机,逞口舌之快。在这个地方,没有你说话的权利。”
“是吗?”
苏浅璎慢慢转过身来,面纱外的眼睛清亮而透彻,一如既往的镇定自若和波澜不惊。
“如果我说,鸾佩早已不在我身上了呢?”
太后拨弄茶盖的动作一顿。
苏浅璎继续说:“如果我说,如果今天戌时之前我没有出宫,明日慕子奕退婚的真相就会传遍大街小巷,皇室为遮丑而杀人灭口的行为也会传遍天下。更或者…”
她眼中笑光隐隐,温和中含带清锐,不怒自威。
“今年来天熙参加四国会盟的各国使者,对天熙皇室的秘闻比较感兴趣。比如说,堂堂公主,竟愿意下嫁给人做填房,而且还是在对方原配尸骨未寒的前提下迫不及待的出嫁。比如说,这位公主的女儿出生得,似乎有些早,早得大底会让所有行医救人的大夫因自己的学识浅薄而羞愧…”
“够了!”
苏浅璎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让太后感受到了威胁。
是的,威胁。
一生好强半生尊荣从未唱过失败滋味的太后,今日,在一个十六岁的小辈面前,受到了威胁。
难以释怀的愤怒在胸中堆积汹涌,她却不得不忍耐。
是她大意了,若苏浅璎只是一个自持武功便目空一切的自负之人,怎会接连逃过重重杀机?若她没有足够的准备,怎敢挑战巍巍皇权?
太后的胸口起伏着,她拼命压抑住想要将那个微笑自若的女子大卸八块的冲动,咬着牙,冷声说道:“你还知道什么?”
苏浅璎启唇微笑,“太后不想要民女的命了么?”
太后脸色铁青,“哀家问你还知道什么?”
这句话,几乎是从她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苏浅璎却云淡风轻,“这个就不太好说了。方才太后说,在不够足够到别人对自己俯首称臣之前,要懂得忍气吞声。我觉得这句话说得十分有道理。然而我觉得在此基础上更重要的事,好好的活下去。比如此刻的我,在面对无法撼动的强权面前,只能牢牢握紧手中的把柄,而且不能一次性用完。我那个师侄儿曾说过,两军交战,永远不要让敌人知道自己的实力。保存底牌,或许在某个时机会达到意料之外的收获。”
她眼中笑意盈盈。
“太后,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