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吃”字说完,又低下头盯着火堆不再哼声。
冷若岚侧头扫了一眼尉迟炫的耳朵,嘴角高高地翘起,高兴地应道,“嗯,若岚先谢谢相公。”
其他人当作什么都没看到,转回视线继续看着野味,咽口水。
等到野味烤熟,众人七手八脚地瓜分一空,吃完当然少不了欣赏一场由冷若岚担纲的喝药大戏。本来气氛一派和乐,但冷若岚这药刚喝完,尉迟炫就立刻站起来,冷硬地抛下一句,“继续赶路!”随即往自己的爱马走去。
气氛顿时变得僵凝,仿佛空气都凝固一般,良久,只听朝言冷着脸,说:“请问您说的赶路是像早上那般吗?”沉沉的声音刺激着人的耳膜,而那重重的“赶路”二字更是让人的神经不由地绷紧。
众人的目光由尉迟炫的身上转到朝言身上,再由朝言身上转回尉迟炫身上,凝神等着他的回答。
尉迟炫脚步顿了一下,转瞬恢复正常,边走边冷漠的说:“我们已经耽搁了一个早上,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耗。”
话音一落,朝言人已如风般向他刮去,而剑亦出鞘,直向他刺去。
“啊!”“庄主(朝言)!”尖叫声、惊叫声徒然响起,现场顿时变得有些混乱。
吕施奇和张瑞泰在朝言动身那一瞬间同时起身追去,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从身后紧紧扯住朝言的手,一个在前用扇子堪堪架住他的剑,而此时剑几乎已紧贴尉迟炫的后背!
尉迟炫缓慢地转身,低头瞄了一眼身前的剑,然后抬头紧盯着朝言的双眼。朝言丝毫不妥协,愤怒地与他对视着。
冷若岚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也不管是否会牵动伤口,急急地从地上起来。夕语的眼角余光瞄到冷若岚的动作,吓得立刻清醒过来,赶紧走过去搀扶。
冷若岚没看夕语,双脚快速向还在僵持的四人移去,边走边沉声低喝,“朝言,把剑放下。”
朝言蹙眉,但还是维持剑指尉迟炫的动作不变。
冷若岚绕过吕施奇走到朝言和尉迟炫的中间,看着那指着尉迟炫的剑皱眉,沉吟片刻,右手缓缓抬起,压上朝言的手腕,“把剑收起来!”
朝言倔强地盯着尉迟炫,还是不肯松手。冷若岚手上用力,双眼坚定地看着他,微微摇了下头,似无声的恳求。
朝言眼神闪了下,终于垂下剑。张瑞泰和吕施奇望望三人,无声地退到了一边。
冷若岚见朝言终于把剑放下,转身对着尉迟炫屈膝道歉,“是若岚管教不严,惊扰到相公,若岚在此赔礼道歉。朝言也是护主心切才会有此动作,望相公看在若岚的份上,饶他一回。”
朝言一脸抑郁,眉头紧皱地盯着对着尉迟炫卑微地赔礼道歉的冷若岚,不知不觉间又握紧手中的剑。夕语心念一动,抬头一脸不认可地看着他,还没闹够吗?小姐就是因为你才会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人。
朝言浑身一震,好像这才明白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收敛起身上的戮气,剑入鞘,对着尉迟炫深深地弯下腰,拱手道,“这事是朝言一时冲动,与小姐无关,姑爷要责罚,朝言不会有一句怨言,但小姐箭伤未愈,实不适宜赶路,还望姑爷三思。”
尉迟炫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前的两人,突然身形一转,继续被打断的步伐,毫无感情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你们要怎么样我没意见,要是不想走可以留在这里,我不会勉强,但我必须赶路。”若不是向天华步步紧逼,我也不会如此拼命,你要怪就怪你那好舅舅。
朝言一听,刚压下去的怒气又轰地冲上来,猛抬起头看向前方冷傲的背影,险些又想拔剑劈过去。
在尉迟炫的话刚说完,冷若岚似有所感地立刻接口,“谢相公不怪之恩,若岚定会跟随相公一起赶路。”
尉迟炫没有任何停顿,仿似身后的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与他无关,依旧一步一步朝无影走去。
冷若岚也不在意尉迟炫的冷淡,说完站直身体,转身直面朝言,认真地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没事。这次看在你是为我着想的份上,我不计较,下次不许再这样妄自动手,否则请你回父亲大人身边!”
夕语一惊,未等朝言开口,就先一步松开扶着她的手,直接跪了下去,“小姐,朝言也是一时冲动,你就饶了他吧。”
朝言听了冷若岚的话,惊得有些回不了神,待听到夕语着急的话,才郑重地回道,“是,朝言知错,绝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冷若岚视线落在夕语膝下的凹凸不平的路面,皱眉,“我又没说现在处罚他,你快起来。”亏她能跪下去,底下都是碎石,膝盖一定有磨损。
“如果非要赶路,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不知何时燕涵也站了起来,边往这边走来,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