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住冷若岚的手。
白色的纱布上是层层叠叠的血迹,有些甚至还没干透。小姐该有多痛苦,血停了又流,停了又流,伤口根本没有愈合的倾向。
尉迟炫小心翼翼地掀开最后一层纱布,夕语放开冷若岚的手,拿着药紧张地等着,深怕一掀开,伤口又大出血。
屏息凝神地等着,终于纱布离开了伤口,好在除了渗出的少少血丝,并没有引发打量出血。两人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
尉迟炫拿湿布把纱布之下的血污抹干净,然后与夕语一前一后替冷若岚的伤口再敷上药粉。待伤口干透,又重新用纱布包了起来。
处理好冷若岚的伤口,夕语率先走出车厢,呼了口气,才跑到小翠身边,看药熬得怎样。
过了一会,尉迟炫也推开车门走了出来。对上朝言的视线时,郑重地点了下头,却没有说话。朝言与他对视一会,默默地转开了头。
“怎么样,表嫂没事了吧?”吕施奇今天只去了一会就赶了回来,现在火堆上都已经在烤野鸡了。
“没大碍,”尉迟炫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
吕施奇听了却是开心地露出笑容,没再追问,转头继续捣鼓他的美食。
吃完东西,冷若岚的药也熬得差不多了,尉迟炫亲手接过药碗走进车厢,然后关上门,把其他人挡在外面。
没有任何迟疑地,尉迟炫端着碗含了一口药,眉抽了一瞬,然后快速地低头灌进冷若岚的嘴。如此反复几次,一碗药很快见底。
昏迷中的冷若岚猛地被一股苦涩缠上,眉不禁皱起,想逃,可对方却强硬地直冲喉咙,让她无处可逃。喂完药,尉迟炫看着冷若岚紧锁的眉,转身放下手中的碗,凭着记忆,从车厢一角摸出个小罐子,拿出一颗蜜枣,用手撕碎,一点一点塞进她的口中。
既然这么怕苦,为什么还要去挡箭呢?以后再这样,我就给你下最苦的药!
把整颗蜜枣都喂完,才拿起碗走出车厢,脚步有些急促地走向水囊,一手拿起,咕噜咕噜灌了几口。
吕施奇有些奇怪地看着尉迟炫,不明白他搞什么,有这么口渴吗?
尉迟炫直接忽视他的视线,喝完水,把水囊扔过去,一边说,“继续上路,”一边转身走回车厢。
拿到了药,一行人也不再不分日夜地赶路,走走停停,终于在第三天中午踏进延凉镇的门楼。
马车没有停在平时下榻的客栈门口,而是直接去了尉迟家在此处的别院。
尉迟炫静静地坐在床边,望着冷若岚,脸色没有了在他人面前的平静。这么多天了,她竟然不曾睁过一次眼!
“叩叩”夕语敲了两下门,叫道,“姑爷,燕少爷问你,可不可以开饭了?”
尉迟炫敛起脸上的担忧,站起身,打开门,“嗯,去用膳。”
饭菜还是夕语和小翠去帮忙做出来的,这个别院由于平时没什么人来,除了一个老管家就只有一个杂役可供差使,吕施奇一下马就吩咐她们赶紧进去帮忙打点了。
尉迟炫一进饭厅,就吩咐把所有人叫来一起用膳。
小翠有些害怕地看了看上首的尉迟炫,伸手扯了扯夕语的衣服,懦懦地不敢坐下。
夕语小声地安抚,“没事,姑爷叫坐就坐,赶紧吃完还要去照顾小姐。”
小翠又偷瞄了一眼尉迟炫,弱弱地哼了句,“可是......”至于可是什么,夕语没听到。
夕语没给机会她继续纠结,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然后伸手把她扯到另一张椅子上。小翠站起来不是,坐着又觉得不安,挪呀挪,最后只坐了椅子的一个小角。
至于小石头和朝言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尉迟炫说坐下来一起吃,就立刻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这些日子多亏你们帮忙,吃吧,现在只能以这餐薄饭略表谢意,等回到浩德山庄,我定设宴招待。”
吕施奇眉抽了抽,他记得尉迟炫之前是伤到手吧,怎么脑子都出问题了,从来那么冷傲的人,一下子说这种话真够别扭的。不过他也就敢在心里吐槽一下,脸上可是一脸庄重。
“尉迟,你说的什么话,兄弟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过有得吃我是一点不介意。”燕涵拿了筷子自顾夹了片肉放进嘴里吃了起来,“对了,说起设宴,你和弟妹那杯我还没喝呢,回去一定要好好请我喝一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