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的还是不够,人民素质还有待提高啊!
“哎呀呀!卓某不过是沐浴久了一些,侯爷您老人家怎么便晕倒在地上了啊!”卓飞好似到了这时候才发现自己面前跪在地上的马大侯爷,急冲到对方面前,将其扶住,同时对着王管家怒喝到:“管家大人,侯爷都晕倒在地上了,你们怎么也不知道扶一扶!若侯爷他老人家有个三长两短地,那又该如何是好!”
“我!”王管家气得语噎,两眼一翻,望向一旁,心道:恶人先告状,羞辱了我家侯爷,还在这里装腔作势,哼,我都懒得和你废话!
卓飞的无赖劲头儿令马大侯爷也是很无语,只好面露苦笑,有气无力地对着卓飞说道:“贤弟……贤弟出来了便好,你出来便好了!”
“是,是,大哥说的是,只要小弟在,便绝对不会任由大哥晕倒在地上却不去搀扶的!”卓飞恬不知耻地拍着胸脯说道。
马大侯爷微微地摇了摇头,又说道:“贤弟,昨日闹得不欢而散,愚兄甚是懊恼悔恨,今日是特地来向贤弟赔……”
不等马大侯爷把话说完,卓飞忽然打断他说道:“咦,大哥,你这背上背的是个什么东西?莫非是大哥的独门兵器不成?”
卓飞一边说,一边三两下便解开系在马大侯爷身上的那根荆条,掂在手中把玩起来。
马大侯爷老脸一红,接着又目露坚决地说道:“非也,此乃荆条,昨日愚兄无礼,冒犯了贤弟,今日便效仿古人负荆请罪,是骂是打,皆随贤弟的心意,只求贤弟息怒,回心转意,继续指点愚兄便好。”
“这个嘛……。”
卓飞忽然沉吟不语,这令马大侯爷那颗已经脆弱不堪地心瞬时间便又提到了嗓子眼儿,而一旁的张知州见状,也是大惊,心中祈祷着这位卓公子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还是快点结束这悲催的猴戏吧,否则若任由这戏再演下去的话,那估计自己这双膝盖便要彻底废掉了啊!
“卓公子,卓公子息怒,侯爷一片诚心,天地可鉴,还望卓公子明鉴啊!”张知州抱拳高呼到。
孙通判不甘示弱,也大叫道:“不错,不错,卓公子息怒,侯爷虽老当益壮,然毕竟年事已高,还望卓公子体恤啊!”
“唔……”卓飞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望见了跪在孙通判身旁,将脑袋埋在地上的孙三公子,登时大乐,诈做好奇地问道:“呀!这不是老熟人孙三公子么?却不知公子为何跪于此地?”
孙三公子面红耳赤,心里这个憋屈就别提了,暗骂道:你当老子想跪在这里啊!还不是我那老爹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逼着本公子在此受辱,呜呜,我冤死了……!
想归想,但孙三公子也不是个蠢人,因为他明白,这位卓公子多半另有高贵的身份,所以才会令向来跋扈的老爹对其畏惧如虎。更何况,便是退一万步来说,即使当初自己与这位卓公子在怡情阁争风之时对方还真的是个身份卑贱的商贾,但现在人家也已经是总管广南东路的马侯爷的义弟了,就凭着这层身份,日后自己莫说是再去招惹对方了,恐怕人家不来找自己的麻烦那便应当杀牲口还神了啊!
避无可避,孙三公子只好眼含着真正的眼泪,望向卓公子,悔恨莫名地说道:“小生昔日有眼不识泰山,竟得罪了您老人家,真是该死之极,还望卓公…卓叔父谅宥,莫要与小侄一般见识才好!”
“卓…卓叔父!”卓飞吓了一跳,旋即醒悟到,自己因和老马猴结拜,以至于这辈份不知不觉地便高了好一大截啊!
一下子老了这么多,着实令人不爽,不过看在孙三公子憋屈的模样儿上,卓飞又颇有扬眉吐气之感,同时也觉得自己应该显得大度一些,莫要惹人非议,若是被人家说自己得理不饶人,那就不好了嘛。
“孙三公子……唔,贤侄何出此言?正所谓不知者不怪,不打不相识嘛!再者说了,上次之事,也不过是你我叔侄二人玩闹一场,又何须介怀也,哈哈,没事儿了,今日人多,改日若有闲暇再与贤侄把酒共欢好了……”卓飞哈哈一笑,不再去理千恩万谢的孙通判父子俩,又转向可怜兮兮的老马猴说道:“大哥,这可便是你的不是了,亲兄弟尚且免不了起争执,你我兄弟二人不过是因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以至于争辩了两句,又何必小题大做,弄到满城皆知呢!”
奶奶的,还不是你小子说的要有多大动静弄多大吗!
马大侯爷很是憋屈,很想破口大骂,但理智告诉他绝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现出来,于是他只好干笑了两声,说道:“呵呵,是愚兄想差了,愚兄只觉得若不如此大张旗鼓地来向贤弟赔罪,实在是难消心中悔意,不想却因此而惊扰了贤弟,嗯,贤弟见谅,见谅!”
“哈哈,无妨,无妨,侯爷您是我的大哥,就算是教训小弟两句,那小弟也当生受着,并且心存感激才对嘛!”
“不敢,不敢,贤弟说笑了!”卓飞的话隐有责怪之意,令马大侯爷颇为心惊,赶快打起了哈哈。
孙通判见状不妙,连忙凑上来,和稀泥到:“兄友弟恭,侯爷与卓公子重归于好,实在是可喜可贺也!”
“正是,正是,如此喜事,当全城同庆,这样吧,今晚张某便在清风楼设宴,一庆侯爷与卓公子义结金兰,二祝侯爷与卓公子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携手驱除鞑虏,共为官家分忧,重振我朝天威,解救万千黎民于水火……。”
“且慢!”卓飞忽然一挥手猛地制止了张知州继续扯淡下去,接着又沉吟道:“二位大人说的不错,承蒙侯爷不弃,与卓某结为兄弟,此事实在是可喜可贺,然……至于这驱逐鞑虏之事,依吾看却仍需细细地计较一番……”
啊!
场中人皆大呼不妙,而马大侯爷更是心中大叫到:完了,完了,我就知道这小猴崽子定不会那么好相与的,果然他还在这儿等着我呢!
“贤弟啊!贤弟!愚兄今日当真是给你赔罪来了啊!你若还不解气,便拿着这根荆条随意处置愚兄好了,可这满城的父老,天下的百姓,都还盼着贤弟能力挽狂澜啊!贤弟你又于心何忍?”
卓飞神色颇为犹豫,瞅了瞅情绪激动的马大侯爷,又看了看不断赔着笑的张、孙二位大人,最后抬眼望了望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人群,这才下定决心,咬牙切齿地问道:“罢了,既然如此,那大哥再答应小弟三个要求之后,小弟才能安心留在此地,尽力一搏!”
“好!只要不违背君臣之道,不辜负天下臣民,莫说是三个,便是三十个要求,那愚兄也都一一应了!”马大侯爷一咬牙,突然提高音量保证到。
“好!”卓飞一拧身回到门前台阶之上,冲着全场高声言道:“卓某不才,承蒙侯爷看重,折节下交,吾本应感恩图报,为侯爷谋划献计,然,今日卓某还有三个要求,若侯爷不应,则请恕卓某才疏学浅,无力回天,只能辜负侯爷,辜负诸位乡亲父老了!”
“贤弟但说无妨,愚兄必尽己所能!”
“好!诸位父老乡亲,卓某自幼随恩师于山中修行,本是出尘之人,不问世事,然却见天下战火四起,异族肆虐,卓某因不忍见苍生磨难,决然入世,愿献一身所学为天下父老略尽绵力尔。
然,卓某逗留此地几日,得蒙诸位厚爱,于机缘巧合之下又赢得了些许薄名,后获侯爷器重,欲破格栽培,吾实是不胜感激,本当就此效死,唯可惜卓某尚有自知之明也。
不瞒诸位说,卓某虽也读过几卷圣贤之书,却一无功名,二无显赫家世,实不敢妄自菲薄,安享高位,陷侯爷于他人口舌匪议之境也。
唉,吾本欲就此去之,奈何侯爷心诚感天,是以,卓某愿献出胸中所学,以报侯爷青眼相加之恩也!然,吾却万万不敢窃位自喜,只愿在侯爷的鞍前马后,敬陈管见足矣!
此为其一!却不知侯爷应否?”
卓飞的冠冕堂皇的话很多,但意思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想当官,只愿意以幕僚门客的身份来辅佐马大侯爷罢了。
全场轰动,巷道里充满了一片赞许嘉许崇拜之声,啥叫做不贪图权位功名,啥又叫做谦逊无私!只要看看人家卓公子便知道了!
须知卓公子并不像某些人那样装腔作势、故作清高,其实只是为了沽名钓誉罢了,他今日的这番言语,却是在正式地表达了他自己不求高官厚禄回报,只求能默默辅佐侯爷驱逐鞑虏的决心啊!
道理很简单,因为卓公子既然能当着满城百姓面说出此语,那日后任他再用什么理由来登上官位都会算是违背了他自己的初衷,违背了他自己的承诺,违心违诺,足以令天下人所不齿。
总而言之,自古至今,恐唯有圣贤和那些清心寡欲的僧尼堪能与其相媲美吧……不对,圣贤尚且谋官贪名,僧尼亦会趋炎附势…….哎,看来看去,竟唯有卓公子才算是真正的无欲无求,一心只为天下苍生计,真乃大贤是也!
而马大侯爷对卓飞此举更是感到莫名其妙,心说这小猴崽子昨天还嫌自己的官位太低,逼着自己许下他个五品官儿,可这咋才刚过了一晚的时间,他便大彻大悟,视官位利禄为浮土了?这可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