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王免将钻进口中的沙子往外狠狠的吐了吐,将兜帽裹得更加严实了一些,囫囵不清的嘟囔了一句:“这起沙暴的鬼日子还安排咱俩守在这土疙瘩城门外,这都大半日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要我说,门楼一阖上,回家去吧!”
边上靠着土墙的陈虎却是摇头拒绝:“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新来的县老爷是个最重规矩的,若要叫他知道了咱哥俩挨板子事小,这饭碗要丢了回去可只能睡冷炕了!”
王免听了也便哈哈哈的大笑几声,半响掀了兜帽眯着眼朝弥漫着黄沙的远处看去:“哎虎子,你瞅瞅?那可是来人了?这鬼天气居然还从大漠里来,运气可够好的!”
陈虎也是站直了身子,远处的人越走越近,俱都从头到脚裹着密密实实的棉布,只露出一双眼来:“什么人!”陈虎手按在了刀柄上,这年头本就兵荒马乱的,更别提这西地的边域小城了,身上不带着刀那都不敢安了心出门去!
打头的人将裹着头的棉布往后扯了扯,露出年轻俊朗的面庞来狭长的双眼眯了眯道:“虎子哥,不认识我啦!”边上个子更高的人也是扯了棉布:“这才几个月啊,虎子哥都忘了咱了!王大哥也不记得咱了啊!”
两个少年的声音都十分好听,没有西地的粗矿,反而带着些南地的软糯,陈虎与王免对视一眼,猛地扯了兜帽看着眼前的少年,声音透着难以置信的惊愕:“锦知?锦江?你们还活着!啊!真还活着!”说着在少年瘦削的臂膀上重重拍了两下,又看向两个矮点的身影:“嗯,热的,不是鬼!”
王免面上露出伤感的神色来,吞吞吐吐的开了口:“锦瑞……可是……救不了了……”
“哪儿能呢!真要这样我哥几个不就白走一趟大漠了?”许锦知笑着将身上的棉布也松了松,露出怀中睡得正香的大胖小子来。
陈虎也是宽慰一笑:“得,你们还真把锦瑞给治好了,当初进大漠的时候这小子还奄奄一息呢,一转眼可成了个壮了许多!今儿个起沙暴,你兄弟几个去哥家里,让嫂子给你们整几个好菜来!”
许锦江哈哈一笑,却是摇了摇头:“还是先得回保之堂去瞧瞧,锦沁与云娘该担心坏啦!”
“得,你们是个恋家的,自然要先回去的!这会儿天色还没暗下来,快进城吧!”陈虎说着掏出几枚铜钱塞到许锦知手里:“身上就这点先拿着,回头让你嫂子给你们送点东西过去!不许推!”王免也是如此,许锦知倒是不客气的都收了下来,告辞离去。
陈虎重新带好了兜帽看着远去的兄弟几人长长叹了口气:“锦知几人也是苦命,摊上那样的一家人……若不是恰好碰上了这新上任的刺史,这回来可别说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就连那锦沁与云娘也怕要……”
王免也是跟着叹气:“能回来就好,只盼着那家人别再折腾了!”
“再折腾老子可得帮兄弟出头了,可都逐了族了的!怕个球!”
“许家三郎,下学了啊…把这两尾鱼带回去给你哥几个尝尝…”
“啊~我哥回来啦?谢了啊,杨大娘~”
“快回去吧!可算是回来了!”
“许家三郎快来,天这样热,这几碗冰碗带回去尝尝啊……”
“谢了啊陈大婶~”
“许家三郎,今天剩下点肉,带回去加个菜啊……”
“谢了啊~马大叔……”
“……”
许家三郎许锦沁除了书箱之外拎了一大包东西到了长宁府长乐坊内唯一的药铺保之堂:“大哥,”二哥~我回来了~~”许锦沁激动非常的奔了进去:“街坊知道你们回来塞了好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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