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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你怀下的那个孩子是兵主战神的再生,是人人痛斥的魔头,但那却是你的亲生骨血。有哪一个母亲愿意割舍下自己的孩子,就算知道他的出生是场灾难,我相信你也会平平安安的将他生下来。”
她说得话很平淡,几乎没有一丝起伏,可就这么蛊惑了我的心。
是啊,那是我的孩子啊。是与我心心相印的骨肉啊。
她摊开手,掌心金光笼了一片,碎光摇曳间,渐渐幻出一朵红莲的样子。莲蕊层层剥开,自鹅黄的嫩蕊间伸出了两只白嫩嫩的小手,一个拇指般大小的婴儿正盘坐其中,紧闭着双眼酣睡。
“这就是你的孩子,如今蚩尤精魂离去,她也恢复了女孩的样子,只是仙胎尚未完全成形,再过不久,就会在这世间灰飞烟灭。要她生她死,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我痴痴呆呆的望着卧在她掌心里的那朵红莲,禁不住伸出手指,轻轻,轻轻地去触碰花蕊间那个鲜活的生命。
肌肤相接的刹那,自她小小的身上传来的温度令我失声痛哭。
娘亲真是没用,让你在还未睁开眼看一看这天地的时候,就经受了这么多的磨难。
“好......”我望着莲蕊间那个沉睡的生命,一刻也舍不得眨眼,“只要能救回我的孩子,我什么都愿意。”
她收了手,以手掌起誓,“我寸心发誓,若救不会这个孩子,形神散灭。”
我知道天族人的誓言就如同天规条框,向来都是言出必行的。
她递给我一把刀,还是那次我用来剜心头血的冰刀,通体潋澈,散着阴蓝的寒光,握在指间,是寒破心底的温度。
我缓缓举起刀,被泪织糊的眼睛外茫茫一片,刀刃划上我的肌肤,冷得麻木。
上尧,你的心里装着天下苍生,所以用那样残忍的方式杀了我们的孩子,可我的心却只有那么小小的一方,小的只能容纳下一个你,一个孩子。若是救不回这个孩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就让身为母亲的我,再用这苟延残喘的身体,为我们的孩子,做最后一点事情吧。
刀尖贴在我的耳畔,就那么决断的一刀扎在肌肤下,脸皮揭起的裂声如一串恐怖的乐声,刺进我的耳朵深处。
我闭上眼睛,滴出的眼泪和在血肉里。
我仿佛看见,雾泽山的倾城落雪,遍地开过的繁花,和那个穿了一辈子玄裳,却只为我穿了一次喜服的男子,是那么灼灼的颜色,温柔的站在我面前。
他说,飞雪为媒,繁花作保,我上尧与七舞,结为夫妻......
后来,我忘记了疼痛,将血淋淋的一张脸亲手撕了下来,五官破碎的脸上,裸露的血泥浸透了我的两眼。
血雾间,我看到那一影玄色如急卷的风,直直奔到我的眼前。
用那么痛彻心扉的声音嘶吼着喊我。
他叫,七七。
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