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院子大醉了一回,上尧君不知怎的体恤起下属的艰辛起来,隔日就假托着游历四方的幌子,将我带出去好好消遣了一圈。
四海八荒,六道轮回。其中令我最心向往之的是那个被称作人间的广袤土地,人来熙熙,其乐融融,堪称这世上最热闹的所在。
上尧君与我敛了真容,混坐在一堆酒肉喧嚣间,听人间的曲子,饮人间的混酒,呼吸人间的浊气。
事实证明,我的确不适合做神仙,但凡沾上了一丝凡尘浊气,便难以自拔,而上尧君依旧可以独善其身,从头至尾冷着张脸,深陷灯红酒绿中,却不为所动。
渐渐地,我有些佩服他了,佩服他能忍受得了寂寞,并从不越限。
平凡的日子里总需要些挑战才会有活着的激情。他越是不苟言笑,僵硬如傀儡,我就越是想让他变一变表情,拥有喜怒哀乐,后来,我为了逗他笑,去掏崖上的鸟蛋,不小心摔断的腿;再后来,为了让他生气,我轰塌了一座山,掀了山神的老巢……可他只是静静望着我,替我摆平所有后事,却唯独是淡淡的眉眼,毫无一丝的表情变换。
之后,他带我去了雾泽山,据说那是他的灵脉仙山。
他盘坐在山崖边,崖下是浩瀚云海,我跪坐在他身后,默默不言的赏尽四周美景。
“你说,世人为什么都想要做神仙呢?难道死亡真的会比永无休止的寂寞还要可怕吗?”我问道。
他拨了拨一根琴弦,迸裂的声音惊飞了休憩在崖壁的几只白鹤。
“因为但凡是求不得的,都认为是好的。”他淡淡答道。
我凑到他跟前,端端正正的跪坐好,讨好的笑问道:“那神尊有什么求不得的东西吗?”
他修长的五指在纵横的弦间压了一压,旋即离开,抬眸定定将我望着,“但凡有七情六欲,都不会无欲无求。”
我点颌思索了片刻,蛮有兴致的张口问道:“什么是情,什么是欲?”
他没有回答,眼底亦没有什么起伏,只是空空荡荡的望着我。
我凑近他,在他唇边轻轻咬了一下,信心满满的扬起头,“未离说过,要是一个人去亲另一个人,这就是情,如果那个人控制不住的想要回应,这就是欲。我说得对吗?”
他依旧不言语,幻觉似的,漆黑的眸子里竟闪过了一簇火花。
“不早了,回去吧。”他抱着琴起身。
“神尊明明已经拿出了琴,怎么不弹了吗?”我问道。
他一翻掌,那张琴顿时不留痕迹的隐入袖中,“断了一根弦,再弹也是不圆满。”
我轻轻点头,想起了若没有那根断弦,我也不可能这么快修成人形逍遥快活,心下便暗暗拿定了报恩的主意。
据未离所说,南海鲛人族体态柔软,脊背处的那几根鱼筋更是世间至韧之物,是伏羲琴的绝佳搭配,当日我便远赴南海,准备讨回一根鲛人筋作琴弦,实现我报恩的第一步。
怎奈鲛人族个个嚣张跋扈,性子火爆,几言不合就开战,我难以抵抗,只好临乱绑了个鲛人族的小女孩,名唤玉华,据说是个公主。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敲晕了那个怒目横秋的女娃子,剥掉了她身上那一根玲珑剔透的筋。
可惜这根鲛人筋,在半路上被寸心抢走了,兜兜转转了一圈,最后这
根鲛人筋还是到了上尧君的手里,只不过个中缘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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