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尧君不由分说的拖起我的手,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阔步流星的冲涌过灵宫里来来去去的那一轰乱糟糟的人群,直出了灵界,才顿下了步子,放开我的手。
他的手冰凉,如腊月的雪花飘进骨头缝里,握得久了,令我血液都有些封冻的麻木。
他背立着我,一动不动,一袭玄衣镶嵌在重重绿意间,许久都没有回头。
我有些弱弱回神,弹了弹指头,才发现一手上都是淋淋汗水,如融化的雪,冰凉更甚,自指缝中滴滴往下淌。
我失神般的想,那么冰冷的上尧君,无一点体温,甚至连汗都是冷涔涔的,那他的心,会是热的吗?又能是热的吗?
“为什么要骗我?”我直接了当的问道。无比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问出了口,却又像是戏台下的看客,帷幕挑起的一刹那,蠢蠢欲动,却又紧张满满。
只是,我却不是可以置身事外的看客,只是那戏台上命不由己的一个傀儡。
被人戏弄,也全然无知。
上尧君双肩耸了一耸,顿了片刻,才缓缓回过头,眸光轻皱,似乎早就酝酿着沉着的对策,面色仍淡淡,不燥不焦,道:“你要相信,无论我做什么事,都不会害你。”
我心一凉,暖融融的日光打在我的身上,光随日转,几处斑驳,几处跳动,无比欢快,像是也在嘲笑着我的无知。
是了,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但总算是承认了。
他骗了我,他宁愿让我顶着这世上的耻辱罪名,一次次的为杀人凶手开脱,让我一次次与杀人凶手失之交臂。而我,还傻傻地,以为他是这世间上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我轻轻提唇,轻轻笑着,无关痛痒的望着他,心如刀剜,狠狠咬着舌尖,有沟沟猩甜如旱地洇水,自我唇齿间蔓延开来,终让两眶中的汹涌澎湃继续暗藏于内,只有如此,才能护着我这仅剩的最后一点点卑微的尊严。
“你为什么要骗我呢?既然你骗我,又为何要救我呢?”我静静望着她,那一袭玄袍自风中烈烈作响,渐渐在我双眼中有些模糊的晕眩。
他不言语,亦静静望着我,眸中有隔岸的隐忍,长袖翻扬下,正显现出那两双自袖下握得泛白的指节,一节节柔韧的折弯着,却偏偏又不服输。
罢了,罢了。
解释,或者不解释,于我而言,不过是多了个理由,纵使这过程如何曲折新鲜,可结局,我确是亲眼见到,也无法变更的。
“上尧君,我不晓得你和魔宫中那个叫寸心的女人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你为何如此袒护她,只是她已经亲口承认杀了凤衣,总有一天......”我冷冽一哼,口气定然的狠彻,“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她。”
他望着我,目光中渐有些隔山隔川的缥缈,双眸朦胧,似乎结上了一层雾雾的水花,依旧不言,又或是没料到会被拆穿,本无从所言。
我直直朝他跪下去,两手交握,高过头顶,弓下身子,恭敬拜了三拜,语气淡淡,心却莫名痛得抽了几抽,道:“许是我与那个魔族中的女人生得想象,上尧君才会屡次救我,但不管怎么说,上尧君就是我这辈子的救命恩人,下辈子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既然上尧君不愿意收我为徒,那我就去另寻高明,若是有朝一日我要杀了那女人,上尧君若是还要阻拦,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绝不会心慈手软。”
轻风来,他身子晃了几晃。
我缓缓直起身,咬噬着下唇,见他半晌无言,也不想再多纠缠,转过身,便要离开。
“七七。”那一声飘飘,像是纷纷落于花枝上的雪,携着一段锦瑟年华的过往,悄无声息的落在我的耳边。
我脚下的步子再也迈不出来,双脚立地,也有些无力的绵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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