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千城回了回头,语气间已有几分平缓。
我苦苦笑了几声,长长呼出一口气,面上是如释重负的淡然,心中却痛得揪成了一团,缓缓道:“我太容易轻信他人,可能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这世上所有的好事,都是有目的的,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帮助你。”
千城闻言,平淡的双眸中却凭空荡出了几丝细细的波澜,干干弯了弯唇,却笑的脸色煞白,只不着痕迹的错了错视线。
“我走了。”我静静望着他。
“那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如果我想见你,要去哪去找你呢?”那声“走”字一出口,千城的语气又有几分急躁慌乱,紧张兮兮的定定凝望着我。
我看向他,目光浅浅飘飘,自他脸上游走了一圈,只静静立着,对他这十分反常的举动满脑子揣摩臆测。
方才还口口声声的说不愿与我结交,如今一听说我要走,怎么又是这般依依不舍的模样?
千城似乎也在我这双上下打量的眼睛中看出了几分怪异,遂收了收自我身上徘徊着的目光,掩饰极好的退移了两步,两手抓扶着亭上栏杆,双目幽幽的望向亭下那一潭碧水。
我侧了侧身子,立于他身后。
他那袭银灰纱袍被风吹得洋洋洒洒,仿佛是散在空气中一缕缕孤独的长烟,又仿佛下一刻便会无比寂寥的散开。
“方才你不是说过吗?要亲者快,仇者痛,要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能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生不如死。”我咬了咬牙,一字字都是血和泪的铸造,恨到极处,心中却沉静无比,又缓缓道:“曾经我与昆仑山的元始天尊有过一面之缘,他曾说过与我有师徒的缘分,我决定去那里拜师,成为你口中那个强大的人。”
千城轻轻点了点头,仍幽幽望着亭下那一潭碧水,语气轻轻,裹着几分沧桑的惘然叹气,道:“走吧。”
我朝他颔了颔首,放低了步子慢慢后退。
......
踏上祥云,一路奔去天宫的路上,越逼近,我的心中竟越是前所未有的慌乱起来。
我很想知道上尧君为何要骗我,又害怕知道上尧君骗我的原因。
不知不觉间,只一个他,便将我心中所有的角角落落都压坠得满当。
我满心满脑的设想着,上尧君会是如何云淡风轻的将我骗耍的团团转,上尧君和那个名唤寸心的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上尧君为什么要骗我?正纠缠之际,目光悠悠的自下界一瞥,正望见灵界的方圆地域。
我虽与寸心从未面对面的交过手,但每次近她身前,都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一股强力的压迫,想来她的法力该与大师兄差不了上下。此次一去山高水远的昆仑山,我并不想练就一身旷古绝今的好法力,只想学个大差不差,能足以让那个女人惨死在我的剑下就已经足够了。
我就算死了,也在所不惜。
凤衣的这桩仇怨,我等不及,也不想等,等来等去只会徒添煎熬。
我已然抱了同归于尽的决心,这样一来,只不过是撑着个念头再多活几日,怕是一旦报了仇后,便不会再有以后了。
我自云头上落入地,远远的望了望灵界,突然间很想再去见重涧最后一面,如今还能看到我身边的人平平安安的活着,那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幸而重涧曾经带我走过那条通往灵界的暗道,如此一来,既能掩人耳目,又不落人闲话,该是万分妥当。
暗路尽头,正是那片星月夜。
抬眼望去,那月华如银纱,倾落千里,星辰入夜,风露立于宵。朦朦柔光下,地上那一毯毯的暗绿草地上,盛开着朵朵繁密的蒲公英小花,点点萤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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