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自该该是祥气飘飘,一进此地,却不知为何总有一股似有似无的邪气悠悠的笼罩着,让我全身皆不自在。既是机密重地,理应重兵把守才对,可环顾四周,皆是万籁俱寂的一片无声空荡,连半只鸟兽也不曾出现,着实令我心中发怵怀疑。
我平了平十分紧张的心情,慢慢扬起手,覆在门面上。漆门如墨,将我的那只手映得苍白如纸,缓缓一推,并未用多大的气力,只听得门缝间“吱呀”的一声乍向,两门一开,又听得“哐当”的几声的风吹扇音,我循音望向左右,只见第一层塔左右前后的七扇窗柩皆齐齐开展,窗开似有微风过,吹得檐下七只金铃迎风而晃,一阵剧响。
忽而声响猛停,四周复又无声,天空中的暗红倏忽变得阴阴沉沉,铺天盖地的卷下来,如是置身一片火光渐熄的灰烬之中。
我自问虽不是胆小如鼠的人,可奈何身置此处,也心中害怕,又无魔无怪出来与我打斗,只自始至终的一片寂静,静的这世间仿佛已经死了许久,静的仿佛我的心脉呼吸也在渐渐停止。
我深深吐了几口心中的紧张气,轻轻提起脚步,踏入门中。一入门,目之所及处皆是一重重的雾气,黑雾白雾滚滚浓浓,相互交杂翻滚,于双眼之前穿梭游动,甚难分辩道路。我揉了揉双眼,渐渐聚集目光的轻眯起,朝着方才已经打开的那一扇隐隐透着塔外红光的窗户口摸索着走去。
正谨慎的走然,忽然脚底一咯,似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得“咔啪”一声响声在重重烟雾间十分嘹亮的散开。
地面不知怎的开始抖动,金铃亦开始叮叮当当的摇晃,渐而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刺破人耳。我将将站稳,掐了掐诀,祭出曾经天后赏赐的那颗夜明珠,用法力驱到上空,忽然半空间莹光大盛,映亮了周遭环境。
四周剧烈声响一瞬间又戛然而止,方才还在翻腾的雾气亦一瞬静止,复缓缓的流出窗外,四周雾霭渐褪,转眼间景物尽数变幻,仿佛是身置另一个莫名空间。
我猛得一睁开眼,却看见重涧不知何时竟趴在我脸边十分好奇的看着我,那一袭红衣明媚灿烂,亦如当初。
“重涧?你好了?”,我呆呆看着他,激动兴奋到极处竟有些两眼蒙蒙,泪水不自觉的在眼眶中直打圈圈,正猛得一拽他,忽然两手却自他身体中直直穿过,一抬眼正见他微微笑着,慢慢化成了一缕渐渐散掉的红烟。
“重涧!重涧!你在哪?”,我愣愣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掌心,惊慌失措的朝四周大喊。
四周却始终无人应答,只有我一个人的回音来来往往,十分孤独的飘着。
我忽然觉得心神俱疲,自己是那么没用,那么多余,能连累他人,却救不了他人,遂慢慢无力的蹲下去,双手紧紧抱住膝盖,眼泪如珠,滴答滴答的从眶中掉落下来。
眼风外似有缓缓而来的一抹青绿,正正停在我面前便不再往前走,这袭青绿太过眼熟,我心中又惊又疑,只缓缓抬起头,自下而上,映入眼帘中的正是那张温和的微微笑脸,如风如露,如雨轻沐。
青霄居高临下的望着我,轻轻朝我扬起手,挑眉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小七?谁又欺负你啦?”
我目色晃晃,恍如一梦的望向他,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的场景。
他见我目不转睛的呆呆望着他,迟迟都没有起身,有些无奈的摇头一笑,亦轻轻蹲在我身边,提手为我拭掉脸边的泪渍,呲开牙有些看人笑话的一笑,“果不其然,今天又哭成了小花猫了。”
我咬了咬唇,狠狠一瞪他,大力将他推搡了几下。他纹丝也不动,我身子却一歪,正要往地上跌,他猛得一握我手,将我好生扶着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