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啊?”我一时受惊,忙暗暗从倚着的桌子边挪几挪,又捎带了些眼尾目光谨慎检查了番这些桌子凳子,生怕一个不甚损坏几毫。
这上尧君亲手做的凳子桌子虽然不是太堪入人眼,但这个概念就相当于是皇帝老子下圣旨时盖章的玉玺,其珍贵无二自是人尽皆知。若是这些个桌子凳子托了鸿福流传进四海八荒里,指定是会被大神小仙们当成祖爷爷祖奶奶似得日日三炷香供着。
挪着挪着一个失神竟撞到他身上,又一个不稳,很时途不济的踢歪了旁侧的一个凳子,凳子虽只轻轻一歪,谁知却像块卤水豆腐,砸地一瞬竟木屑横飞,七零八散。
唔,真,真是生不逢时,命运多舛。
我嘴边颤颤发笑,欲哭无泪,皱眉复撮眼的傻看着他。
也不知是不是我被吓傻了,竟看到他眼梢无比费劲的藏进去了最后一抹笑意后,那张脸变得是愈发青硬寒冷,两眸霜色,锋利如刀的盯着我。
气场无声,黑云催城般压下来,让我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我把上尧君亲手做的凳子弄坏了!这要传到四海八荒里,肯定会被你一口我一口的吐沫星子淹死。
几缕风又钻了空子,悠哉悠哉的飘过,顺便很不嫌事大的卷飞了那一地木屑。
完了,这下连渣都不剩了。
上尧君静静看着木屑从眼前招招摇摇的飘过,那张脸果然又青的深了几个层次。
“神君,我,我,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弥补我犯的过错?”我尽量将脸哭丧的好看一点,哼哼唧唧的低声问道。
“办法?”他冷冰冰的反问。
“是啊是啊,我什么都会。”我极尽谄笑的望他。
他眼风轻飘飘的在我全身聚了一圈,竟淡淡道:“你以后就留在紫栖宫里做个女侍吧。”
我惊得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目,深深黑黑的更为骇人,忙敛回了不要命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回身恰看到玉瓶中插着的三两枝含苞红莲,胸中陡然几沉闷痛。在闲人庄待了两万多年,如今一个小小凳子就将自己卖进了天宫里,这闲人庄的千顷荷塘,怕是无缘再见了。
那桂树下的一袭青绿,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
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情有独钟没了独,我又怎么会心平气和的看他与别人浓情蜜意。
上尧君玉指一勾,一卷金帛画轴便从他掌中幻出,飞摊在桌子上。
桃花灼灼色,千里烟霞归。
那幅画正与子南那把白玉骨桃花扇扇面上的桃林一模一样,凑近了看,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这幅画中的桃林深处蜷卧了只正在安然打盹的白狐狸。
我全神贯注的看了一阵,脑海里才浮出些依依印象。在雾泽山的木屋里,我曾经是看到过上尧君挥毫洒墨临了幅画,难不成就是这幅?思索了片刻,又恍恍记起了在留嫣楼火海之上罩着的那幅画。
两相串连,疑窦更重重,我回过头一头雾水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