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勉强小蝶。
郑府都在帝都,小蝶若是喜欢,便在这里留下来,有郑府照应着,不会让她吃亏的。
“小姐!”
小蝶扑嗵一声跪在地上,眼泪掉下来,哽咽:“小姐这是说得什么话!莫说是小姐现在,便算是从前,小姐又傻又呆时,奴婢不还是不离不弃地伴在身边么?小姐也忒看轻了奴婢!”
见她声音含着恼怒,君梓琳却笑了,“傻丫头,我是指以后你的终身。在这帝都,再怎样却是有好吃好喝,找个男人,过的日子必定比在陵州强。你若是跟着我,便是选择了以后的命运,莫说是你,连我也是不确定的。你愿意么?”
“小姐若是死,奴婢也是跟着死的。”
小蝶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因说道,“也许小姐也在怨着奴婢吧。那时候小姐一个人在外头受罪,可是奴婢还有追魄他们都没有出现过。可是奴婢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小姐。晋王曾经说过,此事过去,会还小姐一道艳阳天。奴婢信晋王,可是现在奴婢也信小姐。”
若是放在从前,君梓琳听见小蝶如此说晋王,她的心会动。
但是现在,只剩死灰。
她点点头,叹道,“你去吧。”
小蝶垂着头,慢慢站起来,她知道小姐心里有个坎,过不去。她也知道,自己错了,不该听晋王的。小姐必定是伤了心。
把门带上,只听见吱呀一声,君梓琳随之整个人放松下来。
没想到周烬会说过这样的话。
他是要给自己一片艳阳天的。
可是谁也料不到后果,这艳阳天从始至终,只是一个笑话。
这种话,从前君梓琳信;现在,她不信。
回过神来,她一样一样理着自己的东西。
除了缺那几样东西,还有书,一样都未从易居拿来。
她的一些衣裙,也都在晋王府呢。
还有她从相府带来的嫁妆!
对了嫁妆!那可是一笔厚礼。以后与周烬和离,她可是要一点不落地要回来的。
想至此,君梓琳再也不敢散漫,取了笔墨纸砚来,自己便拄着拐仗,往桌案上而去,心里头庆幸无比。
多亏她的记忆如神,现在她的大脑中清晰无比地印出自己嫁妆单子,当然还有周烬库房里头的那些物件,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自然,她不会要周烬的东西,但是她的嫁妆,得都拿着!
不行!
这回去陵州,她不能花自己娘家的银子,她得用自己的嫁妆。
对,她得把嫁妆拿走,在陵州的日子就能快活了。
君梓琳疾笔疾写,不一会儿便刷刷的在宣纸上写了满满一页。
她冲屋外头唤了声:“小蝶,你再去给我拿个砚块。送进来,我这里没有砚块了。”
找了一张新的宣纸,君梓琳蘸蘸狼毫继续写。
渐渐地墨干了,君梓琳却还没把第二页宣纸写满。
这些完全不够,她还有三大页需要写呢。
小蝶干什么了,怎么还不快点送砚块来。
君梓琳扔下干乎乎的狼毫,扭头扯过自己的拐杖来,就要拄着朝外走去。
谁知她刚一转身,便感到身后有东西。
她蓦地止住身形,那种强烈的感觉益发真实,仿佛是有个人正贴在自己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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