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起眼皮子来,冲周烬激射过两道阴森的冷光来,“晋王,犬子已被连夜送回帝都,这怕是阁下所希望的吧!”
显然对于昨日章睿苑发疯之事,章郁数根本不相信。
非但如此,他还怀疑是周烬下的毒手。
因而此刻语气咄咄逼人,毫无善意。
“定国公有三子,既然长子已废,不若立次子为世子,想必皇上也会欣然接受。”周烬不答,反而续说道,“毕竟章世子作下似昨夜那等事也并非一次两次。先有茶庄与傅相的大小姐苟且传遍全帝都;后有在楼肆之内与青楼妓子公然玩乐,影响恶劣。如今又在这小小的西埠坊中的宴会上,宽衣解带,装疯卖傻。本王真为定国公你,感到寒心!生子如此,当真不如不生!”
“你……”
章郁数气得胡子直抖。
可是话虽不好听,但却是事实,章郁数更是因此而格外生气。
“关于世子之事,且先到此为止。先检查醉美人酒!”周烬不欲多谈,挥挥手示意君梓琳随自己过来,便进了酒坊。
章郁数深吸口气,压着怒火也跟了进去。
李府的酒酿在外面便闻到香气十足。
待进来后,烟火等都被远远的隔绝在外头。
进来之后有些黑,看不太清楚。
周烬似是对此熟门熟路,身边的侍卫带着专业的工具,分别对着一缸缸酒探试,除了银针,还会亲自品尝。
此外还会在检查后的酒缸,贴上封口,而如果二次摘下,则会留有明显的痕迹。
显然李府的人更是小心谨慎,这毕竟是送往皇宫内的酒啊,稍有半分不如意,整个李氏大族都会被抄灭。
君梓琳对这些不甚了解,便退了出去。看见李弼以及李夫人二人于外头侯着,尤其是李弼战战兢兢的样子。李夫人则显得安静持重得多。
“听闻李二公子出了事,大公子没去看看?”君梓琳到了跟前,看着李弼,静声问道。
只见李弼面上露出明显的无奈之色,竟并没有半点悲伤。
这不得不令人想到甄姨娘死时,李弼面上也有这样奇异的神色,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斜眼瞧了旁边的李氏,只看到这李氏眼圈微红,似乎是哭过。
弟弟死了,哥哥不难过,偏偏大嫂这样难过。
君梓琳感到李家的案子益发地奇怪。
这时周烬等人已经检查完,与定国公走出来。二人一前一后去了衙门。
余下的君梓琳等人自也跟上。
李君的尸体已经被带回衙门,死因很简单,乃是自缢而死。
仵作已经验过尸体,确乃自缢无疑。
任大人在旁说了李君死因,他自觉对不起李家列祖列宗,悲伤之下便自杀而亡。他昨夜回来时,只是住了客栈,并没有回李府,在客栈内还有一封他的绝笔信。
“既然已确定他是自杀,便入土为安吧!”定国公亲自下令说道。
“李君为什么会单单在昨天晚上回来?”
“为什么说他对不起李家?”
“还有,今日便是李家醉美人酒交付之日,他身为李员外最看重的儿子,完全没理由这么焦急去寻死。也许他可以等到酒押送回帝都后,再死。也算是死后见着李员外,有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