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好好望着自己仍旧十分纤细的手指,已经有好些日子都没有弹琴了,这手艺怕是早就生疏了,真的是人越懒,脑子就越会不好使。
安好好觉得自己快要退化成原始人了吧。
“没关系,现在网络上的视频那么多,你要是真想学好的话,还可以请一个老师,你也可以把画画只当成打发时间的工具,管它画的好还是不好,反正也没人看。”
阿正倒是非常的洒脱,他将东西往安好好的客厅一扔,整个屋子里都是颜料的味道了,一种特别熟悉的味道,好像遥远的记忆。
安好好想到了自己的爷爷,想到了这种日子也应该有所改变的,再加上不忍心辜负阿正的一番好意,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阿正走了之后,她便开始挥舞起了画笔,每次在一张白纸上开始下笔的时候,安好好都会想起自己的爷爷来,她的爷爷是那么的疼爱她,想起他笑着的面容,像是一块橘子皮一样。
安好好一边画画,一边觉得爷爷就在自己的身边,如阿正说的那样,画画会让时间过得很快,她也在画画中感到到了内心的平静。
安好好推在墙角的画越来越多了,秋天也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冬天的脚步缓缓而来,安好好每次伸出手的时候,都感觉手指是僵硬的。
外面晨练的大爷大妈也越来越少了,毕竟天气变得寒冷之后,人的意志力也变得脆弱起来了。
冬天以一副萧条冷漠的姿态缓缓而来,来的又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再一次去监狱的时候,豹哥竟然答应了见安好好,安好好感到特别的意外,她以为豹哥这辈子都不会再愿意见他了,安好好会带着这种内疚生活一辈子,但是现在豹哥竟然改变了主意。
豹哥似乎变了很多,整个人都呈现一种灰蒙蒙的状态,一如外面的天气一般,安好好握着电话筒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眼前的豹哥,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是怎么样的心力交瘁,才会让他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仍旧很瘦,也许比之前更加的瘦了,身上的衣服已经呈现出一种破旧的感觉。
仿佛在提醒着别人,这个犯人在监狱里呆着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不然衣服也不会那么旧。
眼眶深陷,脸庞凹陷,看不出有一点肉的样子,脸色蜡黄的,像是生过一场大病一样。唇色发青,更加让安好好疑惑。
明明她每次来都有给里面的人送钱,为什么豹哥还是这个样子呢?难道那些人只收钱不做事吗?真的是太过分了,安好好在内心愤怒的想着。
“豹哥,你还好吗?”安好好哽咽着声音,问道。
豹哥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回答道:“其实我挺好的,你不要挂心了。”
安好好的眼泪莫名其妙的就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该和豹哥说什么才好。
豹哥伸出手来,想要帮安好好擦掉眼泪,可惜他们之间隔着厚厚的玻璃,就连说话都得靠一个冰冷的机器来维持着通话的声音。
“好好,你呢?过得好吗?”豹哥心疼的看着安好好,她才二十几的年纪,正是人生最美妙的阶段,可是从她的眼中已经看不到过去的神采了。
她的眼睛失去了灵气,整个人枯槁起来,而且身子很瘦,哪怕是穿着最小的衣服,还是空出一大块的布料,手指上只剩下骨头突兀的暴露在外面。
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皱纹,而且脸上也不再拥有着少女般的晕红,豹哥还记得第一次在酒吧见到安好好的样子,她喝了一些酒,神情迷茫,脸颊绯红,黑长的青丝垂在耳边,像是一头迷路的小鹿一般惹人怜爱。
那个时候豹哥就在想,是谁那么绝情,竟然忍心去伤害这么可爱的一个姑娘,他就在心里暗自觉得,他应该保护好这个姑娘,尽管第一眼的时候,发现她和白露是那么的相似。
后来仔细看看,其实她们之间还是有很多的不同的。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不知道,一直以为自己是把安好好当成了白露,其实在第一眼看到安好好的时候,他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对她一见钟情了。
如果没有那次的相遇,人生的际遇会不会就不一样呢?现在是不是就不会是这种处境呢?豹哥无从得知,只能感叹,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