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和顾苏等在顾老太太门外。对于她的病情,顾昀自然是一无所知,只知道是因为年纪大了各方面功能衰退才身体不好。
而顾苏却是知道一些的。虽然母亲瞒着自己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毕竟是一起生活几十年的母女,异样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园子里秋色渐浓,落叶也渐渐铺满小径。银杏叶子落在地上厚厚的一层,在月光下宛如仙境。微风徐来,树影婆娑,一丝凉意仿佛由树梢传递到了人的心里。
顾苏不由得缩紧肩膀,她记起小时候那段凄惶的日子。
在她的记忆里仿佛没有父亲的身影,她能回忆起来最早的记忆就是在一个深秋,母亲张开臂膀,在落叶残乱的公园里,拥着她们,希望能带给她们一段温暖。
黄色的银杏叶在惨淡的月色下透出柔和温暖的光来。后来,母亲带她们走到银杏林里,铺了厚厚的一层,三个人席地而坐,母亲讲着故事,驱散了夜的恐惧。
也许是因为这样,母亲和姐姐都喜欢银杏树,喜欢银杏叶子。自家的庭院里,都特意栽种了一片小的银杏林,行道树也都选了银杏。到秋天的时候,任由那些像花瓣又像扇子的叶子落在地上。
可是,顾苏却不喜欢。
她怕,怕再让自己回忆起那个夜晚,回忆起那种恐惧,回忆起那种凄凉。
小楼里静得惊人,除了硕大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静得几乎连人的心跳声都要被听见了。
顾苏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心里藏了很多很多的秘密,她也曾经很享受过一个人在一座房子里静静思考的夜晚。
可是现在,她忽然觉得心像被恐惧攫住一般。
“小昀,外婆这几天都在做什么?”顾老太太的身体不好,顾昀对去公司又是能赖则赖,顾苏这段时间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公司里,还是顾昀陪老太太的时间相对多些。
“啊?”顾昀也不知道想什么入了迷,直到顾苏提高点声音问了第二遍,她才回过神来:“也没做什么,不累的时候看看书,要么就是批点文件。”
“文件?”顾苏心中一顿,公司的事情现在是自己在处理,有什么文件会送到母亲面前来呢?
“嗯。不过我进去陪她,她就把文件放下让我陪她聊天了。”顾昀有些意兴阑珊,她跟顾老太太,说是聊天,其实大多数时候,老太太是让她讲一些自己以前的工作啊生活啊,害自己小心翼翼,不能讲述简凌然的事——这也是顾苏要求的,不能透露认识简凌然的真实情况,也不能在老太太面前经常提起简凌然。
顾苏不再说话,若有所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顾昀有些昏昏欲睡。
顾老太太的疼爱和严厉,在她的心里其实并无多少分别。她好像是一个木偶,机械地接受着这一切,又机械地做出应有的回应。
但,那回应似乎只是好像植入她身体一种程序,随着指令启动回答。而她的心,只给了一个男人,简凌然。
如今,他就在她咫尺可触的地方。
顾苏转头看看顾昀嘴角的一抹笑意,又带着一丝厌恶收回了视线。
为顾老太太专辟的手术间就在她们休息的客厅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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