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鱼冷冷的拍掉他的手,“你去关内做什么?”
沈炼有意无意的退了一步,然后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扇面村大燕余孽造反,南镇抚司的人都吃干饭去了,只好我这个北镇抚司的去干这苦差事。”
李汝鱼心中一凉,剑指沈炼,“你把扇面村怎么了?”
沈炼盯着剑,蹙眉。
从来没人敢剑指自己,哪怕是南北镇抚司的一些大佬也没有这个底气。
身后数十缇骑齐刷刷的绣春刀出鞘。
沈炼扬手制止。
盯着李汝鱼,想了想,还是压抑住心头不爽,不徐不缓的说道:“还能怎么,造反余孽,当然是杀无赦,不过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扇面村不仅有大燕余孽,还蛰伏着数位异人。”
“有个小孩子叫黄峥,才八九岁,竟然徒手两拳打死了两位缇骑。”
“那个叫李三胖的胖子更不得了,拿了根木棍作枪,耍得那叫一个神鬼莫测,我沈炼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如此枪法的人,丝毫不逊色早些年朱七杀那个叫常遇春的异人,若非最后用他女儿威胁,这货还真能杀出扇面村而不引惊雷。”
“当然,他还是死在惊雷之下。”
“还有个叫张麻子的腌臜货色,轻功之好,这大凉天下找不出几个可以媲美的人,那叫一个快啊,闪电一般,可是再快也快不过惊雷,那惊雷一道又一道的劈落,直到第七道才将他劈成烤猪。”
“嗯对了,有个叫老杨的老家伙,这老家伙倒是没什么本事,只是在我北镇抚司好男儿诛杀大燕余孽时,这个老杨竟然焚香沐浴,换了压箱底的干净儒衫,竟然还拿出了笔墨纸砚,等我们破门而入时,他正淡定从容的挥毫泼墨,一幅秋竹图简直——好吧,对这玩意儿不太懂,反正就是画得很好,然后惊雷劈落前,这个异人说了句难得糊涂。”
听着沈炼说着一个又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李汝鱼睚眦目裂,猛然上前一把抓住沈炼的衣襟,“你把他们怎么了!”
沈炼挥手,示意他人别管,这才沉着脸,“大燕余孽,当然是尽数杀了。”
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和李汝鱼才能听见的声音,略带怜悯的说道:“这是赵长衣的意思,你若想活着,他们就必须死,所以他们是因你而死,你可以自杀以谢在天之灵,也可以去找赵长衣。”
李汝鱼死咬牙关,牙缝间沁出鲜血,看起来分外狰狞。
终于不可遏制,“我先杀了你!”
手中剑扬起,却还没来得及落下,脖子上倏然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老铁收回手,砸吧了一口烟,苦笑道:“你没必要这么刺激他。”
沈炼整理了衣襟,也苦笑道:“那我找谁说理去,屠村三百余人,回去指不准被那些文臣参成什么凄惨样子,老子这副千户怕又不稳妥了。妈的,自打被赵长衣这货喊了声哥后就没有过好事!”
沈炼上马,对老铁道:“交给你了,我回一趟长陵府,接下来会去临安赴职,我估计柳向阳那货不会亲自送徐秋歌去临安,所以你和这小子好自为之,柳州徐家这一辈,也就这个柳向阳有点意思。”
提起缰绳,忽然又停下,压低声音对老铁道:“等醒了告诉他,我沈炼的人头在这里,他若是有本事自己取的走,我绝无怨言。”
说完纵马狂奔。
老铁沉默着看着远去的缇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嘟囔了一句怕真有那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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