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事的收获真不小。沈征暗想着。他突然觉得,人还是应该有点侠义心肠,像这一次,如果自己自私一点不管这件事,那么不但失去了吞噬三只虫灵的机会,也失去了一次性解决黑炎盗贼团隐患的机会。
雷卡特失去了弟弟,这个血仇是一定要报的。然而沈征已经成了控虫者,他当然不敢自己去找沈征的麻烦。
也许雷卡特法因为弟弟的死,而请动那个大老板,但他如果暗地里调查沈征的情况,然后对沈征的亲人和朋友下手呢?
后果令人不敢想象。
这也许是上天对侠义心肠者的回报吧。沈征隐隐这么觉得。
在场的人都看呆了。
吕关河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突然转过头去,拼命想要逃走。沈征一抬头,血灵鞭一挥,卷住了他的腿,轻轻一甩,将他摔到了吕江面前。
“你将他养大,他的生死就由你来决定吧。”沈征平静地说道。
“关河。”吕江看着地上的吕关河,比痛心地说。“你九岁时,我在街上遇见因为与乞丐抢饭而差点被打死的你,然后将你带回这里,救回了几乎快断气的你。然后,我和妻子一起决定收你为养子,将你养大。我也好,你妈也好,都因为看你身世可怜,所以对你多加照顾,对你的爱甚至比对关山的都多。而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爸!”吕关河爬了起来,跪地磕头,叫得撕心裂肺,声音感人。“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救您饶了我吧!”
“这次不同了。”吕江缓缓说道,“我可以原谅你玩弄女兵,贪污军薪,开设赌场,但我能原谅你去勾结盗贼,杀害我的儿子吗?我能原谅你要将青川军团,变成盗贼的秘密巢穴吗?”
“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吕关河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真像个撒娇的小孩子啊。”吕江看着他,低声说着,将虫灵手斧收回了体内。看上去,似乎打算原谅他了。
“可惜你已经不是孩子了。”
话音未落,他的手掌已经拍在了吕关河的头顶。汹涌的虫息化成了钢甲护手,将巨大的冲击力传进了吕关河的颅骨之内。那冲击力让他的大脑在瞬间粉碎成泥。
吕关河的两眼瞬间失去了光彩,然后一个头磕在地上,再也没能起来。
“你们替我传令出去。”吕江看着吕关河带来的那些人,缓缓说道。“首恶已除,余党不究。是我看错人在先,不怪你们。所有跟着吕关河一起造反的人,立刻解除对原来将领们的控制,我就恕你们罪。”
“是!”那些人早已被吓破了胆,这时急忙点头,匆匆跑了出去。
“你真打算原谅他们?”沈征问。
“如果他们真的愿意忏悔。”吕江说。“但我相信,他们一定不会相信我。所以他们会立刻逃走。蛀虫自动离开也不错,何必非要杀人流血。您说呢?”
“这是你的军团,你自己拿主意。”沈征一笑,提起了已经变成一个普通人的雷卡特。“我要先带这家伙找个安全的地方,等他的大老板。”
“申……不是,沈兄弟,你多加小心!”吕关山关切地叮嘱。
“放心吧。”沈征一笑,提着雷卡特一阵风般地疾行而出。
来到外面,将雷卡特直接扔进了他带着吕关山和刘安娅回来时开的那辆车。那车本来就是雷卡特部下的,此刻又用来运送雷卡特,倒有几分讽刺。
上了车,沈征一路疾驶,向着军团外而去。军团本部里现在已经乱成一团,有不少人正驾车离开,守门的卫兵也什么都不管了,简直像要散伙不干了似的。
开着车出了军力,沈征一路向着来时的那座山而去。雷卡特瘫坐在后座上,脸色阴沉得如同世界末日将临,嘴里不住地嘟囔着:“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杀了我吧。”
对于一个虫力满百的高手来说,即使是死亡,也不会比永远失去自己那强大的力量更可怕。从一个植虫者巅峰,一下跌落到普通凡人,这种巨大的落差足以让一个人丧失全部生的勇气和信心。
“别跟我废话。”沈征冷冷地回应。“我不想跟你说什么你做过多少恶的大道理,但你得明白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所作所为的反应。我不信神,但我信因果。”
雷卡特铁青着脸,说不出一句话,心中除了痛苦之外就是悔恨。
我为什么要贪图这么一个军团?如果不是这样,我就不会和沈征碰面,也就不会变成这样一个废人……
车子在公路上飞驰着,渐渐远离了那大军团和它背后的巨大城市,在山间奔驰,最终又回到了那座山上。当车子从那几辆车旁边驶过时,雷卡特看到了部下们的尸体。
他突然打了个哆嗦死亡原来如此恐怖,生命原来如此美好,只要能活下去,即使是做个废物,似乎也没什么不成。
大老板,你一定要快来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