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远未来的路,只会是拦阻而绝不可能有帮利。
聪明的人,这个时候就该同此事划清干系,方可保全自己,成就日后。
只是白泽远虽是聪明非凡之辈,不过再如何的聪明,如何的擅算局势,在与离上殇相系的这一颗良心上,也是如何都昧算不了的。
也正是如此,展悠然的一番好心落在白泽远的耳中,最终引来他的这番冷嘲热讽。
全是不屑的冷讽,话中之意坚定到连说服的余地都没有,就那般对着展悠然的眼,说出那番冷嘲之语,再顿过些许后,白泽远看着展悠然,突然开口说道:“世人都说正邪不两立,对付邪魔歪道从来都无需讲什么仁慈,可这人世间究竟何事为正,何事为邪,白某敢问展盟主可能分清辨清?正邪之说,不过人云亦云下的自以为是,本身就是荒谬至极的可笑之语。正邪,正邪,究竟何为正?又何为邪?尔等论断正邪的方法莫非只是以所属门派为准?只要是尔等一伙的门下徒孙,便是生来的正侠之道,而只要是入了尔等瞧不过眼的门派教会,那就是不容于世的邪魔歪道?呵,若尔等当真如此论断正邪之事,那么尔等所为的正士之道,要白某来说那不过铲除异己的手法,才是不容于人世的邪魔之行。”
究竟什么算得上正,什么算得上邪。
自古都没个根本的说法。
白泽远这话,不过是将这混淆数百年的江湖凌磨搬上台面论说。
他的这一番话,但凡自称武林正士的,几乎人人都觉这话强词夺理。只是要他们说出反驳之语,一时半会儿竟也没人能驳出个所以然来,就那般尴默了片刻后,方有人喊了嗓子说道。
“我等正派侠士向来只行除恶扬善之事,而那些个邪魔贼子,则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旁的单就不论,就单单冲着这一点,莫不是白大人还觉着分不清何为正侠,何为邪魔。”
行事之事,便可辨正邪,这扯出嗓子回了一句的侠者到也回得有跟有理,让人忍不得起声齐彩喝。
唱喝之行,自是必当,只是这名侠士虽觉自己这话说得根理皆占,可于白泽远来说,最后换得的还不是一记讽出的冷笑。没有那些个侠士心中所盼的哑口无言,而是更甚的讽嘲,在那呵笑落了声,且有人质问他又在冷笑何时,白泽远说道。
“锄强扶弱行的便是善事,就是正派之士,烧杀抢掠干的就是恶事,便是邪魔妖道之士,尔等区分正邪的法子还真是简单干脆得很啊。只是你所杀的到底当杀不当杀,你所行的到底该行不该行,不所做的到底是善不是善,谁又能做出定断?最后的定断说穿最后还不是尔等自说自道的一句话。正派人士,有些人在白某看来暗下所行的污秽未必比他们面上行的侠正少上多少,指不定还远胜也不足为过。反之你们口口声声所说的邪魔歪道,怕是更是善行诸多,常帮当需帮助之人。人生在世,事万千之,谁又能称之为真正的正,真正的侠,便是你们口中口口声声所说的邪魔妖士,也未必真如你等口中说出除恶非行之辈。”
好人未必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而坏人也未必是真正意义上的坏人,白泽远这话,不能说完全无理。只是这样的理对于数百年早已根深的思想,实在太过邪歪。
要认了白泽远这番话下的道理,正派人士如何能认?当下不少人已是面上当怒,口中不知如何驳言,至于另外一些觉着白泽远这话荒谬不可闻的人则直接开口驳道。
“白大人说正派人士未必人人都是正侠之士,邪魔歪道也未必人人都是作恶多端之辈,这一点我等无话可驳。只是旁的邪魔歪道我等虽无法驳反,不过这百鬼窟的妖女却是个为恶不做之徒。自她江湖杀出名气,所行恶事何其之多?我等江湖侠士以及那些个无辜百姓,又有多少人丧命在她的手中?她的邪名江湖上早已扩传,便是旁的邪魔之士尚且还留一二分善念,这个妖女也绝无半分的人性和善心。”
离上殇的名声,江湖上早已是恶贯满盈,要他们相信这个妖女尚有行善之事?
谁人能相信?
此话出后,立即再引千万齐应,便是这声声而起的万声齐应下,一声讽笑意深的“敢问有人亲眼见过”传入耳中后,那齐声而起的万千呼应。
瞬间全部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