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进我的皮肉,好像里面长了倒刺,死活不让我上去。
“拉我!”我喊。
“在拉呢!”柠檬也喊。
我们俩咬着牙一起发力,全然不顾我腿上传来的剧痛。
忽然我感觉到一阵轻松,被柠檬强势又快速地拉了上去,其中头还狠狠地磕了一下墙壁。
“快过来!”柠檬一把把我拉到她的身边,坐在地上从背包里不知道掏出什么东西,直接塞住了凹口。
她说那是湿泥,是一种乡下的土产品,威力大得很,平时拿出来都得戴手套。
威力大倒不是它有腐蚀性,只是它一遇干燥物体就会黏在上面,然后开始吐出水分,慢慢收缩。盗墓时有些盗墓人常拿来堵流沙口。
只不过现在湿泥越来越少见,因为盗墓人越来越少了。
堵住凹口后我和柠檬做的第一件事都是检查自己的伤口。
我的小腿湿漉漉的,传来撕心裂肺的痛。
拉开叠在上面的衣物后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右小腿的皮已经被扯下了一大片,在昏暗之中露出暗红暗红的肉。
左小腿倒是没什么事,毕竟我被拉上去时,左边的尸体才刚刚赶过来,还没来得及拉住我。
“你怎么样?”柠檬跑过来问我。
我把伤口翻给她看,她也吓了一跳,“怎么这么严重?”
“应该是强拉导致的,不过万幸的是我还没有中蛊,我要是中蛊了,那就真完了。”我说。
“这个上药应该就能好了,没啥。男人流血不流泪嘛。”
“你说得倒是轻松,我还想当个女人嘞。”我和柠檬开玩笑说。
“你当女人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柠檬问我。
“那不废话吗?当然是先给自己爽爽!”
“噗——哈哈哈——那第二件事呢?”
“给兄弟们爽爽!”我像打了鸡血一样说。
柠檬被我逗笑了,气氛刚刚活跃起来,她又说:“你有兄弟么你?”
我愣了,想了半天。
我没了自幼的记忆,十六岁往后干起了赶尸人的行业,要忍受其他人的怪异目光,要独自承担孤独,每天和尸体过日子。
闲时去泡网吧偶尔聊一聊的表面上和我称兄道弟的,那都不是真兄弟。
我没想出来我这么些年有什么兄弟,自然也就答不出来。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柠檬才说,“你还能跑吗?”
“能。”
于是我站起来,打量四周。
这个圆形大平台的四周总共有七扇门,每扇门里面都有光。
在圆平台的中心位置还有一处塔楼,塔楼里昏暗无光,似乎没有东西。
目前我能看到的只有那么多。
“你看四周的墙壁。”柠檬小声地跟我说。
“怎么了?”四周的墙壁一片昏黑,我看不到什么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触手的巢。”柠檬贴在我耳边说。
触手的巢。水波墓地竟然成了怪异触手的捕食场所。
“你会解蛊吗?”我问柠檬。
“解蛊不是要放蛊的人才能解吗?有句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说:“不,不是放蛊的人也能解,你换着想一下就知道了。只要道行够高深,还是可以解的。”
“那我肯定解不了啊。”柠檬说。
这时我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瞧把你给乐的,你笑什么呢?”
我说:“我会解!”
“你以前解过蛊?”
“不,我以前都不知道蛊是什么东西。”
“那你还说你会解!”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会解,我还知道怎么下蛊。”我说。
“你这不是逗我呢吗?”
圆形平台的中间部分还是有光亮的,这光亮很怪异,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但洒到了周围,一直到我们这个地方还有光亮。
但是唯独一片地方没有光亮,那就是墙壁上。
触手怕光,它们只敢藏在阴暗的地方,遇到人就吸血。
此时响起了许多银铃声。
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的周围冒出了许多的尸体,但驱尸人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藏着。
就连柠檬压在凹口上的湿泥也被顶开了,那个学生妹的尸体从里面爬出来,既显眼,又吓人。
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粗红绳,上边带着刺勾,抛出去,一勾就勾到了那学生妹的肩膀。
这种蛊严格来说算是虫蛊,但是虫很僵硬,而且只躲在耳朵处,根本没办法压制。
只要那学生妹还活着,还有求生欲望,被红绳套上了应该就能暂时解蛊。
起码恢复清醒是可以的。
如果她彻彻底底地死去,那我也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