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远慢腾腾的起身,在于大维的搀扶下走远。
于佩正在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讲述着自己从医以来遇到的各种萌宝趣事,周医生本是医者,听得津津有味。大概是即将要做爸爸的缘故,秦纵遥亦含笑倾听,对突如其来的电话并未多加留意。慢慢将手里捏的一片红玉西瓜小口啃完,直觉总是异常灵敏的何尽欢侧眸,遥望绿影重重里的两撇身影,心头莫名飘来一朵小乌云。
柳树垂落的丝绦有种碧玉般的色泽,清新可爱。
见秦道远随手攀下一枝柳枝放在眼前细细观看,退后数步的于大维上前询道:
“我们两家一向来往不多,这会儿来电话,梁安国打的什么主意?”
仲夏初临,池塘内的荷叶摩肩接踵,碧色倾城,花仍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粉粉嫩嫩的,宛如小女孩可爱稚嫩的红色面颊。
左手搀扶着一棵柳树的黑色主干,右手则随意拉着一根柳枝捏.弄,秦道远的目光慢慢从柳枝投向远处一朵尚未完全开放却已然亭亭玉立的白色荷花上,虎目内尽是复杂。看他不说话,于大维不敢多言,耐心等着。良久,秦道远回头,眺望亭内坐着的四个人,只见眉目松快的纵遥正自然又温柔的给尽欢捋起一缕滑落腮畔的长发。
这么多年来,秦道远从未见过儿子如此温情又生动的模样。
前段时间自己不是还暗自承认他已长大,自己要服老么,既如此,就应该百分百的相信他,相信他能解决眼前危机。
心里有了决定,呼吸也随之畅快,他松开手,被捏住的柳枝倏地弹回原处:
“他……意在联姻。”
“联姻?”于大维吃惊咧嘴,“和谁联姻?怎么联姻?”
秦道远不答,心思也还活络的他立刻将眼神投向六角亭内,惊讶更甚:
“纵遥?他和尽欢不是已经领证结婚么?我不相信梁安国会不知道这茬,他对咱们,可是一直关注得很。”
“是啊。”秦道远的眼神始终停留在亭内的小两口身上,或许真是老了老了心软了,他只觉得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们时不时的互动,仿佛就能嗅到空气里有一股清甜甘香的味道,比蜜淡,但绵绵不绝,悠长如水,“梁安国这个人,一直比曾家望聪明得多。咱们风头盛时,他谨小慎微的躲、守,以求能安身立命。如今呐,咱们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他就慢慢采取防、攻,希望能够一跃冲天。”
“梁翘对纵遥……”
于大维看向亭内言笑晏晏的小夫妻,他们两,知道梁翘的心思么?
“梁安国自然是说钟情多时,希望两家能够结成秦晋之好。”秦道远扬了扬略显灰白的长眉,微有不屑,“不过,在我看来,他想成全女儿的爱情是假,想趁机将秦氏纳入麾下是真。我跟他说,既然梁小姐这么青睐纵遥,难道不知道他已经娶妻么?你猜人家怎么说?他说,他是个开明的父亲,只要女儿满意,他并不介意女婿是否曾经婚配。”
“这意思就是要纵遥和尽欢离婚再娶啊?太过分了吧!”
好不容易看到他们守得云开见月明,还得到远哥首肯,居然梁氏又来插这么一足,恼火啊!
负手在后,衬衫外头披着件深棕色福字开衫的秦道远慢慢朝小亭踱去,看他半晌不吭,于大维暗自着急,试探道:
“远哥,尽欢已经怀孕,那可您的亲孙子,您不会……”
“瞧瞧……瞧瞧……”秦道远回头瞪向多年相随的助理,佯装吹胡子不悦,压低声音道:
“你们眼里啊,我大概就是一个除开集团、什么都不看在眼里的冷血老头子吧?尽欢肚子里是我亲孙子,还需要你来提醒?难不成……你以为我还能做出逼迫那小子离婚再娶?要能做到这点啊,我还应该给尽欢一张支票,让她把孙子留下,这可能更符合冷血作风,对不对?”
憋在肚子里的话全被他抖出来,于大维半尴尬半善意的嘿嘿笑着,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去。
老爷子这么说,肯定就是拒绝梁安国那只老狐狸了!
“爸,是公司的事么?”
眼看秦道远在石子小路上越走越近,何尽欢连忙起身,慢慢走过去搀扶住他。
“差不多。”秦道远猜到她可能感觉到什么,原地止步,笑望向她鹅黄色中长雪纺衣下微微隆起的肚子:
“放心,没什么大事。你啊,安安心心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就好。”
“您和纵遥什么也不许我操心……”
何尽欢莞尔,伸手捏了捏自己日渐丰满的脸颊:
“看到没,都快变成胖子啦!”
“怕什么?”秦纵遥闻言亦起身,粉蓝色菱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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