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伯父怎么会想不通,他不过是通透至极,看穿一切都是林咏所为,从而甘愿代妻受罪罢了。
秦家的男人,个个重感情,伯父焉能在外?
正因他的聪明无人能及,将妻子的打算和手段看得清清楚楚,再加上对她的愧疚,于是才会有那样的举措,可惜又可叹的是,他以为自己一死,既能保全秦氏家族的事业延续,还能弥补对林咏的亏欠,甚至能用这个血的教训给林咏以警醒,谁知到头来林咏非但没有领情收手,反而一发不可收拾。
“我先走了,有事随时给我电话。”
周医生坐进车里,温和笑道。
“好的,您开车小心。”
目送黑色雅阁缓缓驶出錾花大门,秦纵遥抬眸,遥望天边轻缀几丝棉白流云的天空,在它们周围,若有若无的包围着一层灰黑。
被黑包围其实没什么可怕,只要你始终有信心冲破它们,不是么?
想到这,他扬了扬唇,双手潇洒插在西裤口袋,大步走向屋内。
——*——*——
顶层玻璃房内,各种各样的花儿在精心打理下开得明灿招摇。
白的栀子,粉的蔷薇,黄的月月桂,还有些叫不出名来的花,或紫或蓝,或红或绿,各种颜色荟萃,犹如走进一座小小的百花园。
秦道远倚躺在榻里,面庞覆着层青灰,两眼下方,偌大黑眼圈怎么也掩饰不住,再加上郁郁寡欢的神色,整个人越发显得憔悴不堪。端着佣人刚刚送来的温补汤药,何尽欢不由想起上回在这里碰面,那会儿正是传出纵遥和房芳的“绯闻”,眼前老人也是身体微恙,不过,那时的他,尚还有一颗捍卫集团的雄心,所以大胆给予自己授权书,让自己轻松无碍的去玉城,而他,则留守潭城。
要是没有他的坐阵,纵遥和自己在玉城的估计也不会那么平顺无忧的做想做的事。
只是现在……
她担忧的看向两眼无神的老人,心里有些软软的疼——
林咏真是杀人不见血的高手,明知中毒事件是秦氏多年的软肋,更是秦道远的沉疴心病,她毫不迟疑的将它掀出尘封,且来势汹汹。她大概算得很准吧,即使纵遥有高明手段将事件再度由大化小,由小化无,老爷子只怕也难以承受,至少会遭受到一定的打击。所以,对她来说,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爸,您见多识广,这么多年披荆斩棘,很多事看得比我透彻……”
秦道远缓缓转头,看向榻前端坐、长发白裙的女孩,平静无波的眼神总算动了动。
“继续说。”
他的唇干涸得出现裂痕,见他终于有所回应,何尽欢心头一喜,连忙将汤药递过去,贝齿流光,笑意明亮:
“您只要想听我说,时间宽裕得很。咱们先把药喝了好不好?喝完,我再跟您说。”
“瞧瞧,我这一病,那么全把我当成三岁小孩,连说话也是和小孩子一般的语气。”
嘴上这么说着,秦道远却还是勉强做出撑起身体的姿势,一直沉默守在旁边的于大维朝何尽欢投去感激一瞥,连忙搭把手扶他坐好。慢慢将小半碗汤药咽下去,拾起毛巾递过去又让他擦了擦嘴,何尽欢笑意明澈,欢快道:“俗话说老小老小,被当成小孩有什么不好呀?爸,您可不知道,我就想一直当小孩,无忧无虑,快活度日。”
“一直当小孩?”
她的笑容就像外面的阳光,令人无法不被感染几分。
秦道远蓦然失笑,示意于大维坐,道:
“这话要被我孙子听了,大概要笑话你这个亲娘吧。你一直当小孩,他可怎么办?”
“他肯定觉得好嘛,因为有个大小孩和他一起玩耍啊。”
“听听……”秦道远看向含笑不语的于大维,“难怪纵遥不止一次说,她有时就是个懵懂丫头。”
“可不是懵懂丫头么?”
秦纵遥的身影从花房门口闪入,修长干净的右手放着几颗绿色药丸,另一手端着杯水:
“又忘记了吧?”
何尽欢吐吐舌头,赶紧起身,抓起药丸一股脑儿扔进嘴里,喝水咽下去。自从进入孕中期,孕吐结束,身体也非常轻盈,体力精神甚至有时比没怀孕时还要好,因而经常忘记要吃医生开的常用孕妇维生素。看着他们小夫妻两恩爱,和于大维又是相视一笑,秦道远沉甸甸的心不知不觉放松几分,笑道:
“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快来给老头子我接着说。”
【亲爱的宝贝们,平安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