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但是,却无能为力穿透岁月率先一步相识相恋。
“是。”她认真点头,“你无私无畏的感情让我认识到,我原来也被人那么的爱过,你知道么,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很重要。爱一个人,会让我们变得赤忱勇敢,被一个人爱,则会让人体会到前所未有的肯定和重要。对我来说,你就是让我认识到自己可以被肯定,也可以很重要的人。当然,即使如此,我还是希望……”
接下去的话在心里翻滚过无数遍,也隐晦的表达过很多遍,这一回,却要明白无误的说出来。
她不禁又抚摸向腹部,继续道:
“还是希望你放下。你出身优渥,才学出色,待人真诚,温文尔雅,相信我,你会拥有一份很好的爱情,会遇到一个很好的女孩。”
“谢谢。”
一丝笑意在淡粉色唇角牵出,梁泽放下象牙色筷子,任由眸光里长久贪恋的停留。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就允许自己逾越稍许吧。
或许是这一丝丝压抑、克制太久的放纵之意让内心得到诡异而急促的力量,他忽的向前倾了倾身子,迫切道:
“尽欢,如果……在遇到他之前……你遇到的……”
“梁泽!”立刻听出他想问什么,她松开微抿的菱唇,坚定而决绝的道:“不要问出来,不要那种问题,梁泽!你知道的,人生没有如果,假如以后我们还要好好的做朋友,就不要问出来,不要。这种问题不仅没有意义,我回来不出来,而且,我也不想些虚幻缥缈的话敷衍或欺骗。可以么,梁泽?”
她一向温和善良,鲜少会打断别人的讲话,而这一次,她打断得非常适时,非常决绝。
梁泽当然清楚她是不想给自己任何希望的好意,只是仍然架不住虚空中似有数万支利箭直射心窝,痛得他耳鸣目眩。
璀璨万分的霞光淡了,脊背僵硬的他却不得不用力闭了闭眼,仿佛面前是一片灼眼火焰。
“可……以,当然……可以。”
剧痛中,他拾起仅有的理智,唇色脸色同样雪白,笑容虚弱得大病初愈的人:
“我们……以后……自然是要好好做朋友,这……是……我最后的奢求。”
最后的奢求……
如此卑微而深情的字眼,飘进心湖里,溅起一朵又一朵水花,瞬间将何尽欢的心房淋个潮湿。
可是,除此之外,又还能有什么别的可说,能说呢?
早在那个曝热夏天遇见的瞬间,他们的结局已然谱写好。
“对……”
仿佛又回到初遇的那天上午,他打开白色雪弗兰的车门飞快跑出来,利落短发,淡蓝衬衫,五官搭配得疏落有致,整个人散发出舒服亲切的气质,像泉水般清澈,又如月华般柔和,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平整干净,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指尖的温度恰如其人。
“尽欢,不要……”梁泽低呼,“也请你,同样不要说对不起,可以么?”
余下的两个字在唇畔游移,注意他的眼神里隐隐噙着水光,她不得不将它们吞入腹中,粲然一笑:
“好,不说。”
“嘿……”一声轻快飞扬的招呼打断两个人间的对话,白大褂随步履往后飘起的于佩大步走进来,边走边笑嗔:“你们几个不够朋友啊,在VIP吃饭竟然不叫上我,知不知道我今天被一个磨人小鬼头缠得快要命了,耐性濒临崩溃边缘,亟需一顿美食发泄发泄啊。”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何尽欢忙道,于佩一来,尴尬多少解除,真是太谢谢及时出现的她了。
“你?”扫一眼桌上的残羹冷炙,几乎全是清淡得不见油盐辣椒的菜肴,于佩眼珠子咕噜一转:
“这口味儿?那还不如让我继续崩溃呢。梁泽,我请你去吃小龙虾吧,这个时候,小龙虾和啤酒更配哟。”
“我……”梁泽顿了顿,点头起身,“好,我去开车过来。”
“别呀,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一起走过去吧。”
言罢,两人同时道谢,一前一后离开。
望着他们在夕阳余晖中拉得斜长的片影,何尽欢忽然觉得,于佩定是瞧出什么来了。
她呀,是想为自己解围,也是真的心疼梁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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