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咕噜咕噜灌酒。
“你想要女儿?”握拳推了推兄弟另外一边没有受伤的胸膛,徐唐笑问。
“不是说女儿像妈妈么,我当然想要女儿。女孩子么,乖巧伶俐。怎么,要是女儿你就不愿意当干爹了?”
“愿是愿意……”
徐唐朝脸色酡红的何尽欢歪了歪头,贼兮兮道:
“不过,尽欢,还是生儿子好,是老秦家继承人不说,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女儿要跟你争宠的。”
“嘿,孩子还没出来,你就开始挑拨我们夫妻关系来着……”
“那当然,干爹的标准功能就是领着孩子一起看你们鸡飞狗跳嘛。”
“所以,纵遥,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的吧,得赶紧物色一个宝宝的干妈,管管这不靠谱的干爹。”
轻声笑语在流光溢彩的宴会厅中飞扬,和悠扬悦耳的纯音乐融合得恰到好处。佣人们来来往往,手脚俱是轻轻的,浮光掠影间,何尽欢不禁想起很久前为秦慕清接风洗尘那一回晚宴,也是在此处,那时的老爷子对自己百般挑剔,只差没直接说“你配不上我儿子”,星转斗移,如今呢,他应当是认可自己的吧,否则,也不至于在纵遥通知回家晚餐之后,大费周章的诸多安排。
“请大家就坐吧。”
于大维招呼了一声,众人纷纷入席。
西装革履的秦道远满面红光,衬得鬓间斑白越发刺目,他举杯站起,虎目噙喜,洪亮道:“今晚请大家做客老宅,时间仓促,招待不周,还望各位见谅。今天,对我们老秦家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在座各位皆是纵遥关系相好的朋友,特邀各位拔冗前来见证,感谢各位,老头子我,先干为敬,大家随意。”
“就这么一顿饭打发我们呀?”
于佩端起红酒一饮而尽,欢快又俏皮的道:
“老爷子,我可一直想着在纵遥结婚典礼上抢个新娘捧花呢。”
“就你这孩子话儿多……”
于大维笑嗔,却被秦道远挥手制止,他慈爱的看向几乎相当于半个女儿的于佩,道:
“典礼是肯定有的,不过,新娘捧花会不会给你,那得问尽欢啊,是不是?人家说不定想扔给闺蜜白小姐呢。”
“喂喂喂……”于佩站起来,大声吸引住一干人等的注意,喜笑颜开道:“你们注意到没有,老爷子可比从前开明、时尚多了,爸,你成天跟在老爷子身边,怎么也不上心学学,还好意思问我什么狗粮。纵遥,尽欢,老爷子突然变得和蔼可亲,你们会不会不习惯呐?最主要是纵遥,严父突然变慈父,嘿嘿,个中滋味如何?”
她向来说话大胆出挑,又故意挑动眉头,模样既滑稽又可笑。
这番话一出,厅内哄笑四起,秦道远难得没有生气,而是眼神复杂的看向坐如青松的儿子。
秦纵遥含笑起立,左手执起酒杯,略颔首的动作有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从容:
“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不过……”
他转向秦道远,眼神一改从前的紧绷倨傲,清冷抗拒,认真道:
“爸,谢谢你。”
之所以打电话回来,除开坚定尽欢的信心,其实多少还带着一点向父亲宣告的意思。他想告诉父亲,无论反对与否,无论对尽欢有任何安排,自己的心意昭如日月,不会有任何改变,更不会像年少时那样,跪在书房苦苦哀求。如今的自己,有权利决定想要做的一切,也有能力这么做。
本以为这顿晚餐可能又要在僵冷中进行,结果出人意料,老爷子还悉心请来这么多朋友,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不客气,这……”
秦道远看向儿子,眼角不为人知的潮湿。
许多年了,父子间的关系一直是剑拔弩张,他有心想修复,却始终不愿意放低姿态,而且当年反对欧之盈一事成为两人最大的心结,现在,欧之盈活着回来,尽管不复当初,两个人心里或许都好受了些。更重要的是,他在这些日子总算慢慢想开了,尤其是知晓林咏的所作所为之后。
江山代有人才出,自己在过去这么多年的岁月里对他苛责以待严密训练,为的就是他能有朝一日撑起秦氏的天空。
他做到了,并且做得很好!
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难道非要像林咏一样坠入执念的魔道,最后害人害己,连儿子不放过吗?
若不是惊心于她的毒辣手段又无法更改母子事实,慕清只怕也不至于疯狂到想连同纵遥和曾煜一起去死。
端起酒杯喝入一口掩饰自己的情绪波动,他稳了稳五味杂陈的思绪,尽量让声调如常:
“是我应该做的。而且,如果要谢,还是看过见面礼之后吧。”
【经历玉城的起伏、之盈的悲惨,好吧,终于欢快了几章~~~】
【亲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