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偷窥母亲日记的念头,走过去准备替她放回原处,结果眼睛近乎本能的瞄了一眼,一句触目惊心的话映入眼帘——
从没有见过木采清这么狠心的女人,她竟然想掐死刚生下的儿子……
当时,秦慕清只觉得全身血液凝固了。
那一瞬间,似乎觉得找到了一个报复秦纵遥的宣泄口,只是,冷静下来后,他在秦纵遥面前始终说不出口,于是去和云姨求证。
从小对秦纵遥宝贝得不得了的云姨似乎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被自己知晓,惊慌失措,痛苦难当,同时还陷入深深的恐惧,恐惧他会不会去和秦纵遥讲。看到云姨那幅又惊又骇的模样,他立刻清楚事情不假,于是出言讥讽他们母子两个一脉相承,全是杀人凶手,云姨愤怒不已,急吼吼的争辩,随后忽然抱住头,整个身体栽倒下去……
眼见儿子的面颊因为过度惊诧和剧烈呼吸而导致泛出几分异样的粉红,林咏淡漠垂眸,凝向鞋面上光芒闪耀的钻石。
片刻,她开了口,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蝼蚁小事:
“憎恨伤身。你那么怨恨他,妈妈只是给你提供一次发泄的机会。”
“云姨……”
心中惊骇的浪潮霎时间达到顶峰,秦慕清背靠坚硬墙壁,雪白衬衫映衬着窗外倾入的阳光,越发显得白得刺眼。
“你想说云姨无辜吗?”林咏扬眉,端丽面庞无端端的显出肃杀之气,“慕清,你不会想说这句话吧?我还以为,看到云姨死去,秦纵遥伤心得不能自已,你应该发自内心的愉悦。再说,云姨哪里无辜?从小她就偏心眼,把秦纵遥当成眼珠子一样看护着,对你呢?说得好听是尊敬,说得不好听,是疏离。”
“不……”
乍看上去,云姨的死和自己,和说得头头是道的妈妈没有任何关系,毕竟,谁也下手对她怎么样。只是,秦慕清此刻却从这一件小事看出来,自己的妈妈果然强大到令人害怕,她悄无声息看出自己深埋以久的怨念,不动声色的“意外放置”日记本,然后,冷眼旁观自己掌握秘密之后的行动……
他摇头,混乱又震惊的思维却难以组织好语言:
“不……不一样……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既痛又伤,林咏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儿子焉语不详的辩解。
不过,她不打算继续对峙下去,这对母子关系没有任何好处。
等到自己铲除所有障碍,将秦氏纳为己有,或许,年轻尚轻的儿子终会明白才是真正没有背叛秦家的人。
她这么想着,眉眼间浮动的情绪悉数沉淀下去,抿唇朝外走去。
“妈……之盈……”大汗淋漓的身体虚乏到极点,秦慕清顺着墙壁跌下去,“之盈的事……”
“那对耳钉,确实是她的东西……”林咏再没有转头,身形僵硬的挺直,“要是你还想见到她,就好好吃饭,养好身体,等妈妈把手头的事情全部结束,她再也没有倚靠,届时,她就完完全全属于你。”淡淡丢下在秦慕清听来不亚于惊雷的这一句,林咏做了让保镖锁门的手势,同时吩咐焦姐:“焦姐,麻烦再给他做一顿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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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摸了摸那天被妈妈甩的左脸,秦慕清望向漫天繁星,这已经是关进来的第四天了。
不禁再度回想起月光咖啡馆那天和何尽欢的简短碰面,如今回过头去看,那天,秦纵遥和何尽欢像是商量好的动作。
他们肯定知道什么,要么关于爸爸,要么关于之盈。
思及于此,他幽暗起伏的眼神冷静下来,回头看向正响起悉悉索索脚步声的门口。整整一天,妈妈没有出现过,整幢别墅更是安静得出奇,她会不会出去,或者和那个所谓的同学幽会?要找出答案的决心使得心脏飞快跳跃,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转眼看向桌上泡得发黄的黄山毛峰,心一横,抓起薄胎瓷杯砸向地面,迅速弯腰拾起碎片,闭眼利落划向左手手腕处的动脉……
“慕清少爷……”
端着一碗精心熬制过的燕窝,焦姐含笑走进阁楼,当她看到坐在地上的秦慕清血流如注,下一秒,尖叫瞬间划破夜空:
“慕清少爷……啊……少爷!快啊,通知太太,少爷割腕啦!”
【昨天本来要加更,感谢亲爱的打赏,结果锁在码字软件里面没有闯出来,⊙﹏⊙b汗,所以挪到今天了哟。有事出门,所以定的自动更新,晚八点见,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