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暂时忍耐,转向对一旁看戏的于佩道:
“对不起,于佩,欠你的饭今天还是不能请,翘翘不适,我先得带她做个仔细检查。”
称得上人精儿的于佩怎会瞧不出梁泽此时心情既复杂又难过,然而,他还是非常有风度的忍住,尽管忍得面容灰白唇色寡淡,素日琥珀般温润的眼睛黯淡无光。之前一直以为他是只软脚虾,此刻看来还真不是,相反,他应该算得上心胸宽广,责任心极强,实在不是在外界风头更盛的梁翘可堪比及。大喇喇习惯的她按捺住给他一个拥抱安慰的冲动,理解的笑道:
“好,来日方长。检查完早点回去吧,什么时候想找人聊,我可以奉陪,当然,那就得多加一顿饭。”
她比划出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又踮脚拍了拍梁泽的肩,转身朝前走。
依然被完全忽视的梁翘七窍生烟,咬牙切齿质问道:
“哥,你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
这个于佩,现在就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要是嫁进梁家,不用想,肯定处处跟自己作对!
梁泽不说话,成为同事以来,他和于佩接触次数其实也并不多,毕竟科室有别,只不过,偶尔几回交流下来,他发现她其实是一个娇纵又洒脱的女孩,他开始有些欣赏她,当然,仅限于朋友般的欣赏,正因如此,他才会在于佩直接又坦荡的质问为什么相亲放鸽子时答应请她吃顿饭以作弥补。
晚风送来梁翘的提问,迎风前进的于佩不由哈哈大笑,飒爽转身,眨了眨眼睛,明明是故意,却一脸无辜的道:
“知道吗,在秦纵遥眼里,其实你连空气都算不上,空气是必需品,你呢?哈哈。”
“你……”
啊——
空旷停车场传来梁翘暴躁抓狂的尖叫,今天是个什么倒霉日子啊,所有人所有事全和自己作对。
梁泽瞧着妹妹失态,仰头望向深寂夜空,唇边溢出又轻又长的喟叹。
——*——*——
雨彻底收了,闪烁耀眼的霓虹勾勒出氤氲光晕,模糊,温柔。
车开整整一路,何尽欢始终没有怎么做声,垂头望着十指发呆,似有心事。
等了良久还等不到她主动开口,为刚才主动跟梁泽提起订婚而有一点点忐忑的秦纵遥径直询问:
“你在生气么?”
“啊?”完全沉浸在思绪中的何尽欢懵然侧头,“没有啊,为什么要生气?”
“在雅恩时,我跟梁泽说起订婚,似乎有点突兀。”
原来是为这事。
何尽欢暖暖一笑,这个男人呐,细心妥帖起来,无人能敌。
“我理解你的用意。白玥以前跟我讲过,对不喜欢的人,应该彻底断掉他的念想,于人于己,都好。”
“噢?”听她提起白玥,秦纵遥自然而然想起她委托其叔父去调查严老三以及被炒鱿鱼的房芳,前一件事,她不说,他也不会问,问题是后面一件,房芳这些天倒是安静乖巧,也没有主动和她联系,等上班了解事情始末,她恐怕要难过。伸手抓住她的手,他故意挑眉,道:“在你心里,我那么做,一点私心都不存在吗?”
“私心?”
何尽欢恍然了悟,任由大手裹住自己,带来温和干燥的触感,俏皮扬唇:
“如果有,那是不是意味着某人打翻了醋坛子呢?”
“如果我承认……”秦纵遥轻笑,顺势反问:“某人是不是该跟说说,刚才魂不守舍在想什么呢?”
“风度啊,风度。”
俯身点了点他的俊脸,调侃,或者说调戏完毕的她心满意足坐回去,直视前方五彩斑斓的夜景,悠悠道:
“我在想,要不要跟宁谦联系,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学你一招。”
若不是尹天诚横插一脚,自己这会儿肯定和宁谦见过了吧?
亲自见过,方好试探对方的真实意图。
只是,对何尽欢来说,宁谦和梁泽大概还是有所不同,纵然大概同是欣赏的意思,宁谦还联结着她更多小时候的温情回忆。
沉吟片刻,秦纵遥温和道:
“你自己决定吧,不管是什么,我相信你会处理得很好。”
“谢谢。”
清浅莞尔像一朵开在水里的白色睡莲,何尽欢深情凝望他的侧颜,心中霎时有了决定——
既然决定好好与他走下去,不如斩断联系。
信任是爱情的基础,分寸更是爱情的保障,不是么?
【明天周六啦,周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