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这么多,过了这个档口吧。”
“也是,等孩子的父亲先回来,再商议也不迟。”
既然一赫已经考虑清楚,沈一芮也就不再多问。收拾好东西,带上一帮子小毛头,浩浩荡荡回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赫也觉得身体比以前健旺,孩子不但不磨人,还像个守护神给她带来好运。医生的话她绝不会说,就当没听见好了。
只是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怀孕的消息告诉大家。每每准备要说,又被其他的事情冲散。她和袁克放虽有一纸婚约,却没有婚礼。他现在又不在身边,总觉得势单力薄,孤木难支。
烦得厉害,就裁裁布料做做小衣,众人盼着她再接再厉,继续出优秀的刺绣精品,哪知道她每天躲在房里缝着小孩衣服。
袁克放的归期愈近,她干脆等他回来再做决定。
等待终于到了尽头,28号到了。
天刚蒙蒙亮,一赫就起来准备,打扫门庭,更换鲜衣,佳肴美食。把所有的事情全做完,外婆和沈母才起来。
一赫腼腆地轻笑,不等外婆和姆妈说话,便跑到门外不住张望。她嘴角含笑,不耐地踢踏路边的石子,幻想不出自己看见他的那一刻是大哭还是大笑。
清晨木渎很美,晨曦缕缕,从薄雾中穿透,驱散寒气。梁上的雏燕已经长成小燕,欢欢喜喜在梁间呢喃。一赫端着小凳从早晨等到黄昏再到夜深,觅食的鸟儿都已归巢,她要等的人还是没来。
“赫赫进屋先吃些东西吧。贵人事忙,他今天刚到,说不定有多少人、多少事找他,一时半会脱不开身也是有的。你做人妻子要多体谅。”
第一天这样安慰,她还能接受。第二天、第三天……无论大家再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不吃不喝坐在门口傻傻地等着。
一天里沈母叹了一百二十多次气,她现在比一赫还担心袁克放不回来。沈母明白,女儿感情一给就是百分之一百,毫无保留。袁克放不回来,她就是个空壳。
“养好了身体才有精神,赫赫啊,千万别他来了,你倒病了。”外婆看不过去,十二分心疼外孙女,“你莫担心,右横到镇上打探消息去了,镇上离上海总近些,消息来得快。”
“就是,就是。趁热快吃吧。”沈母端来一碗刚出锅的酒酿汤圆硬塞到一赫手里,“看你这脸都尖了。”
汤圆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眼睛,她最喜欢的宁波猪油黑芝麻汤圆,现在却没有一点胃口,汤匙不停在碗里搅动,眼泪扑通坠到碗里。
“姆妈……我吃不下……"她低低唤一声,就再说不出其他的话。
“我就怕你这样。”沈母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女人天生是吃亏的命,你真要把自己看得重一点。”
“是啊,赫赫这回你可要听你姆妈的,多少吃一点。”
一屋子女人正唉声叹气,沈右横杵着文明棍“嘚啵、嘚啵”进来。
“赫赫、赫赫——”他手扬着一份报纸,刚进门就朝一干女人大喊:“余冰臣真不是东西,你看他对记者说了什么!"
“快给我看看!”一赫接过报纸,一看标题差点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