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
她置若罔闻,继续往死路上撞,一次次被他抱住,拖住。
他们纠缠着摔倒在地上,她咬他、抠他、踢他、打他,他紧紧抱着,不为所动。
“沈一赫、沈一赫,你醒醒吧……为这样的男人去死,值得吗?如果你甘心就去死……”
“唔——唔——”
一赫捂着胸口的衣襟,悲伤到极致时眼泪也没有,哭声也没有,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她用力地撕咬他,揪他,挠他,抓他,要掰开他的手指。
他一边躲避她的乱拳,一边说:“沈一赫,到底怎么回事,你——你不去找他问清楚吗?就是要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吧……”
“啊——啊——”她终于尖叫着哭泣,终于明白,今晚那些画是他特意挂在那里的。
秋来纨扇合收藏,何事佳人中感伤?请把世情详细看,大都谁不逐炎凉。
那画里说的人不正是她吗?
她真傻、真蠢!
“啊——啊——”悲鸣声在水榭上空久久回荡。
她所爱的丈夫,当天地依靠的男人,轰然倒塌。
曾经的深情是假,今早的耳语是假。如果都是假的,为什么许下一生一世的誓言!
难道他以为,她是水性杨花,可供人随意玩弄的女人吗?
把她留下意味着什么?他不知道吗?
还是知道了,也还是要把她留下。
“啊……啊……”
面对泪如雨下的一赫,袁克放非常矛盾。他心痛她的痛苦,又不得不这么残忍。
余冰臣不是对的人,既不能挽救她的性命,也不能爱她如生命。
壮士断腕,长痛不如短痛。
“赫赫,赫赫……”感受到她泉水般涌出的眼泪,体会她正经受人生最大的创伤,在心里默默的说:“赫赫、赫赫,你要勇敢,要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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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着巨款的余冰臣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一路上头重脚轻,眼含泪水,回到家中,他直接扑倒浅碧的床,上。
“老……老爷?”浅碧从梦中醒来,推推伏在被褥上的男人,不知他为何哭泣,“老爷,出什么事了吗?”
余冰臣把眼泪压入被褥,闷声不响。
“老爷,你不要吓我,姐姐呢……”
他突然坐起来,陡然把浅碧入怀中。他压抑的痛苦混合着奇耻大辱像在心里烧开水,他的心万蚁钻心,痛不可挡。
“老爷——”
他无法面对一赫、面对自己。也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他做了连自己都不齿的懦夫,背叛了一赫。
他是畜生。
不,比畜生还不如。
黑漆大门光洁发亮,门外的长街凉风飒飒。
夜凉如水的深夜,外间大街上空无一物,没有沈右横,没有余冰臣,更没有等着接她回去的马车。
余冰臣真不要她了,轻易地就把她丢弃给别人。
一赫呜鸣一声,又抽泣起来。
“我用小轿送你回去。”
“不……咳咳咳……”她低着头又哭又咳,悲切可怜,“我要自己回家……”
“走路吗?从这回你家,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几里的路你身体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