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我将削好的水果递给他。
唐松年就笑笑,眼眸中透着怅惘:“突然就想问,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我老了吧。”
“你还不到三十?怎么就老了?”我摇了摇头,“你一定是太累了,需要休息。”桑宁的丧事,一大半都是唐松年操持的,他做的可谓是有情有义,让人无话可说。当然,事后我还了解到,桑宁自杀前有留下遗书,将自己的财产都转给了唐松年。不过这是桑宁自己的意思,别人也不好说什么。算来,现在离桑宁去世还不到一个月。
我想他就是因为身心俱疲,积劳成疾。
他就苦涩地笑笑:“槿楦,我们竟然认识快十年了?想想那会,你刚上高中,还不是现在这样的长发,只是理一个短短的波·波头,身穿背带牛仔裤,看起来又精神又可爱。有时候,我真的希望时光能倒流……”他轻轻握住我的手,说希望人生再来一次,希望这一次不会失去我。
他说他归根结蒂还是太自私了,因为自私而失去的我。
“别想这些了。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事业有成,也算钻石王老五一枚……”我打趣他,我希望他的精气神能好一些。我以为他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热、呕吐。
“槿楦,我是一个懦弱的人。桑宁走了,我也没什么牵挂了。你……你能多来陪陪我吗?”他要我回答。
我说,我们还是朋友,是朋友的话自然就会经常见面。“你很快就会出院的,别说这种丧气话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治不好的毛病。”
说来,我也真的是粗心。唐松年的病历单就搁在柜子上,可我竟然懒得拿开看一看,如果我那时候就知道了,我一定会悉心照料他。
唐松年就幽怨地告诉我,说前几天,霍耀廷还专程来找过他。
提起这个名字,我就没好气儿。“别提他。我知道他会对你说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唐松年就笑了笑。“槿楦,你还别说,霍耀廷这个人真的挺有意思的。他气势汹汹的,满嘴的脏话,但我也听出他的意思来了,说到底,无非几个字可以概括,就是要我远离你。”
“你别听他瞎扯。他警告的人多了去了。”只要有男人对我稍微流露出一点好感,霍耀廷就如临大敌,做狼做虎地也要将人家吓唬走。“他就是一个神经病,脑回路真的和正常人不一样。”
“是不正常。但我看得出,他很在乎你。”
这个时候,我不想和生病的唐松年聊霍耀廷。这人没什么好聊的。
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他:“你知道吗?两年前,霍耀廷开了一个印刷小作坊,和我爸爸的公司合作过。后来我接了手,取消了和他的合同,让他受了不少损失,小作坊没了,首付的房子也没了,未婚妻打掉了孩子卷了他最后一点钱跑了,他欠了一屁股的债,那段时间他的确挺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