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等等!”
一道冰冷的声音远远传来,使得凌衡已经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声音虽轻,但却足以让所有人侧目。
众人转身望去,只见一名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远远地站在剑场边缘,略显瘦削的身子如剑一般挺拔。
正是秦祺。
长发白衣,剑眉凤目,面无表情的脸上透出一丝坚毅和冰冷,双目虽仍旧微微泛红,但却看不出一丝泪痕。
手中紧紧握着一根炭黑色的九尺铁棍,在这周围都是剑的世界里显得格格不入。
而似乎谁都不会想起这个少年的存在,或许他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算不算得一名真正的禅剑阁弟子。
因为秦祺进入禅剑阁五年却并未习得半点剑技,甚至他连一把剑都没有。
禅剑阁剑技须以平静之心泰然处之,但心中有仇又怎能泰然处之。
而凌衡也只是甩给了他一部“凝心诀”后便再未对他说过一句话。
在禅剑阁所有弟子眼中,秦祺是个怪物,没有朋友、少言寡语、甚至在面对众人的讥讽和嘲笑时也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一头没有任何感情的冷血动物,一个没有任何武道修为的废物。
而当人们的嘲笑挖苦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时,自然也便觉得索然无味。所以到最后众人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因为大家在这样一块木头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爽点。
五年,秦祺已被完全忽略,形同空气。
但秦祺不在乎,因为他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虽然身体先天有异,甚至也许终身无法踏上武道一途,但秦祺的修炼却从未停止过。
他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没有谁能阻止自己将要去做的事,即便苍天为敌,那也要斩了这天!
五年前家破人亡的那一夜,秦祺的体内也被留下了致命的掌劲,虽然带其逃出生天的鬼叔凭借着强大的修为为其逆天改命,但秦祺却也只有短短的五年运数。
五年之后,伤发而亡,这就是秦祺的命,这就是苍天之意。
秦祺记得鬼叔将自己带到禅剑阁后便决然离去,临行之前鬼叔说,“五年,我定会为你找到治伤之法,等我回来!”
如今,距离自己伤发只有三个月,鬼叔却没有回来。
秦祺心中无怨,因为自己这条命早在五年前便该随爹娘而去。
虽然无怨,但却有恨,恨自己不能手刃凶手,不能将他们碎尸万段!
但自己却连凶手是谁都一无所知。
秦祺在这五年来却无时无刻不在修炼,因为凌衡曾说过,“你心中不静无法习剑,待你将凝心诀修炼至圆满,达到心如止水之日再来找我!”
三天,旁人需要耗费数年的时间秦祺只用了三天便将“凝心诀”修炼至圆满,倒并非因其悟性超绝,而是因为那个不能对任何人透露的秘密。
而秦祺不说,旁人自然也便不曾知道。
因为秦祺不确定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是否可信,而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也便意味着秦祺将面临着“那些人”无穷无尽的追杀。
而“那些人”是谁,或许连鬼叔都不知道。
不过秦祺仍旧没有去找凌衡,因为即便自己已将“凝心决”修炼圆满,但强烈的仇恨使得自己的内心仍旧无法平静,恨意却日益增加。
况且,即便凌横传授自己心法武技,怕是也难以抗衡那既定的宿命。
或许,这就是天命。
如今距离伤发之日仅有三个月,秦祺仍旧没有任何松懈,因为他相信鬼叔一定会回来,再次为自己逆天改命。
“大仇未报,祺儿不敢身死!只要不死,此仇今生必报!”这是秦祺在父亲坟前立下的誓言,秦祺永远不会忘却!
而此时,秦祺之所以在这样一个事关宗门荣辱的时刻选择挺身而出,是因为那把剑。
那剑,本为秦家之物。
现在出现在了白亦风的手中,那么便足以说明白家与五年前的那场灭门之祸有关。
秦祺有些害怕,害怕自己面对那把剑时无法压抑内心的愤怒,害怕会被那灰衣老者发现自己的神识波动。
或许是害怕,或许是紧张,秦祺的前额已经微微湿润,面色也略显苍白。
“你来做什么?”一名发髻高绾、身材魁梧的弟子走到秦祺跟前不悦地说道,显然对于秦祺的出现有些意外。此人便是禅剑阁大弟子霍青。
所有人的目光中均透着深深的鄙夷和不屑,似乎秦祺原本就不属于这里。
“试剑!”秦祺的语气冷得像冰,人却像是一座随时将要爆发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