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一生动荡。不知十殿下,作何感想?”
薛咽了一口口水,看着眼前这个端坐着的男子,说不上威严,却总让他觉得莫名有压力。大抵,心里对于伏羲这样的人还是有一些敬畏的,毕竟是父神的存在。
“一般,没有什么特别感想。”薛抿唇,不自觉朝着倾洹靠近了几分。
“如何说?”伏羲并不打算放过薛的模样,“如何的一般?”
“人生在世皆不称意,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堕入轮回,这是一个人必将经历的。而我,贵为地府十殿,虽说一声动荡不安,却不用受这轮回之苦。有失必有得,二者相抵,自然是一般。”薛这人最会的就是长篇大论,从前还是温至殊的时候没有长篇大论过一会,后来做了这十殿下,多了很多机会来说教自己的手下,长篇大论倒是没少过。
伏羲点点头,轻轻‘哦’了一声,而后笑:“水开了。”说着伸手,把水壶拿了下来,而后一个一个杯子倒上水,杯子里是事先准备好的茶叶,“不算懂这些,只是闲来无事,不要介意。”
帝辛点点头:“文曲星的茶艺很不错,回头您可以同他交流一番。”他说话的时候都是带着笑的,好像他来此就是为了同伏羲这般唠家常的。
至此,倾洹一句话都没有说上,也并不想开口说话。在他看来,不奔主题的谈话并没有任何意义,甚至可以说是在浪费时间。
“如果……”于是,在这几人聊了这么久之后,倾洹总算是忍不住要开口说话了,“家常说完了的话,那么我们可以开始正题了吗?”他就这么直挺挺站着,表情不算冷硬,唇角甚至带着笑。
伏羲笑:“开始正题之前,先喝一杯茶水吧。”说着,把杯子推至到了每一个人的面前,“我先来。”一饮而尽之后,拿着空杯子对着四个人示意了一下。
久目深深地看了一眼伏羲,手碰了碰杯子最终还是没有拿起来:“不喜欢品茶,您知道的。”
同时帝辛也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也并不喜欢喝茶。倒是薛和倾洹,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了。
“喝完了。”倾洹和薛都拿着自己的空杯子示意了一下,“那么,可以开始了吗?”
伏羲点点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想做些什么?”
“如何才能让我摆脱地府十殿的诅咒?”薛直截了当,把自己最想要解决的一个问题摆了出来,“诅咒一辈子都不得不跟着我?”
“不可能摆脱。”伏羲摇头,“与生俱来,你自己说的有得必有失。既然你坐上了地府十殿这个位置,就必须要有失去的东西。”他伸手指着倾洹,“他正是因为失去了最喜欢的人,因而因缘际会成了神仙。就算没有帝止在其中动手,也还会有其他的人。”
倾洹抿唇:“当年是帝止化作了高人告诉了我所谓的仙草,也是他,带走了温至殊的遗体,更是他诱骗我吞下了那棵仙草。所谓的立地成仙,不过只是一句谎言,所谓的永生,不过只是诱骗的手段。”这些倾洹很明白,比谁都明白。但是,当时的他不明白,一心只想着如何同温至殊在一起,不知道的是……原来,地府的人与天庭的人,永永远远都是两个世界的。
“下一个问题,我来。”久目站起身,“黛梓……我是说,我的母亲呢?”
“还躺着。”伏羲手指弯曲,指关节敲击着木质的桌面,“我能为她拿到无数颗心脏,却不能让她活过来。”这是他感到最无力的一件事情,他能为黛梓做任何事情,却再也救不活黛梓。
那么……他做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渊呢?”薛抿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他?”伏羲反问,“他的存在即是这世间情感的轮回,他活了上万年,总该为他的价值做一些体现了。”
“什么意思?”薛总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我不懂。”
“你会懂的。”伏羲点点头,而后看着帝辛,“辛苦你了,这么些年躲到了西天佛祖那儿,还换了一张脸。”
帝辛摇头:“您说话变了,从前才算得上是父神。还是出事了,对吗?”
“所谓的扭转时间,改变过去……”久目伸手想去拉伏羲,手伸到一半却又怯生生收了回去,“你,没做到吗?”
“不过是一己之言,我只是伏羲,我无能为力。”伏羲摇摇头,而后笑了起来,“有些东西,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下雨了……”房子忽然消失不见了,外头的雨落到了每一个人的身上,“上古众神,终将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