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我爹和我大伯一眼就看到,在天坑边上,竟然真的有一颗血树,血树已经干枯,没有枝叶,看起来也就一人多高。
看到这一幕,我爹当场头皮发麻,浑身冰凉,口中念叨着:“不就是个梦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大伯脸色惨白惨白,手都在颤抖,他看了我爹一眼,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看来红袖是招惹了邪灵了,命保不住了。”大伯拍了拍我爹的肩膀,沉痛的说道。
当我爹和大伯回到家里,发现我娘已经咽了气,我爹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我大伯则在旁边默默的垂泪,大伯一辈子没有子嗣,指望着我爹生个种延续祖宗香火,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
我娘是在七月初七这天下葬的,我爹花了一万多块钱,请邻村最好的木匠,做了个紫檀木的大黑棺材,将怀了孕的我娘葬在里面,我爹说,生前没让我娘跟着他享一天的福,死了绝对不能委屈了娘俩,说这话的时候,我爹那眼泪哗哗的。
那一天,天很阴,村里的人来的很少,稀稀拉拉几个,很多人都听说了事情的经过,认为我爹一定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才招了报应,让我娘招了邪灵,才被害死,甚至有人说我娘肯定是偷了人才怀的孕,不干净招了天谴。
我爹当时一听这话,直接就爆了,提着?头就去找了那些村里的碎嘴老娘们,指着她们的脑门就是破口大骂。
“老子摸你们胸了,还是干你们下边了,得报应也让它来找我,红袖从小到大,哪里招惹你们了,再敢坏她娘俩的名声,老子真拉你们一起跳天坑去,反正老子活着也没意思了。”
我爹这一通话,让那几个老娘们满脸通红,又不敢反驳回骂,他们知道我爹现在是破罐子破摔,谁在这节骨眼上惹他,绝对是找死。
我爹回去之后,郁郁寡欢,天天躲在屋里,要么不停地抽烟,要么就是摸着我娘的照片垂泪,两天的功夫,瘦的眼眶子都爆了出来。
第三天,村里的王二麻子跌跌撞撞的跑回了村子,说村里后山的坟地里闹鬼了,大白天竟然有小孩哭声。
我大伯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怪异的神色,拉着我爹,带上村里的几个小年轻就朝着后山跑去,在仔细的找了一番后,果然听到地下有小孩哭声,而且哭的声嘶力竭。
“是红袖。”我爹大喊一声,直接对着我娘的坟就抡起了撅头,村里的几个小年轻虽然感到有点害怕,但在我大伯的催促下,也和我爹一起,把泥土扒开。
当他们把我娘的棺材撬开之后,看到我娘浑身都是血,而在她怀里,则紧紧地抱着我,我的小脸冻得乌青,一只小手紧紧的抓着我娘,另一只小手则死死的攥着一个东西。
后来,我才知道,我手上死死攥着的东西是一块血玉。
就这样,我被大伯和爹从我娘的棺材里挖了出来,保住了一条命,本来还想着我是不是会被我娘传染,但我大伯给我把过脉,跟我爹说不用找医生了,孩子没事。
我爹看到我大伯脸色有点发白,但大伯说没事了,那应该就没事了,我爹在那一刻,十分开心,笑的像个孩子。
我出生时手上攥着的那块血玉,我大伯看了之后,说这个东西不简单,就用一根红绳串起来,给我戴上,说是能够趋吉避凶,并且叮嘱我,一定不能丢了,就这样,我成了没娘的孩子,我爹虽然有了我,但还是经常想起我娘,我好几次半夜醒来发现爹在摸着娘的照片流泪。
我大伯本来在县城开了个诊所,由于担心我爹,干脆不开了,就搬回来和我爹一起住,想着怎么也得开导开导我爹,顺带照顾我。
但不知道怎么了,我感到我爹思念娘的情绪越来越强,几乎每天我都会被爹的哭声惊醒,我大伯也感到有点不对,要说我娘都死了十八年了,我爹也应该好一些了,但我爹却正好相反,思念我娘都成魔了,茶饭不思,瘦的都皮包骨头,嘴里天天念叨着:“红袖在下面说很冷,让我去陪她。”
到后来我大伯也被吓着了,匆匆忙忙的去了县城,想要请个阴阳先生给看看,但我大伯前脚一走,我爹就朝着后山跑去,我急忙追了上去,边哭边喊,但我爹仿佛没听见一样,跑到了天坑,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我“哇”的一声嘶嚎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被悲伤冲昏了头脑,还是爹娘都跳进去了,让我感到极端的害怕和对人生的恐惧,迷糊中我紧跟着我爹后面也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