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他一顿罢。毕竟那侮辱之言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可是婠婠过来后并没有揍他,她坐在了窗边,一面嗑着瓜子一面盯着他瞧。
麻面脸不受控制的紧张起来。他吞下了涌到舌尖的话,微微的低下头去喝茶。
婠婠看的清楚,在她走过来之前,这人明明是一脸有话要说的模样,于是催促道:“接着说啊。”
四周的茶客们议论的正兴致高涨,听得婠婠的催促也都向麻面脸瞧来,纷纷的催道:“说啊,说啊。”
麻面脸心道,他不过是说了几句闲话,她并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所以他不必如此的惧怕。
虽然心中这样想,但情绪还是没有办法恢复。他张了张嘴,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笑了两声,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时候不早,该走了。”
说罢了,这麻面脸扔下了茶钱,尽量自然的走下了茶楼。
一位身材微圆的妇人用胳膊肘碰了碰婠婠,“哎,妹子你可信那话?”她掩着嘴笑了两声,道:“就那夜叉......还禁脔,亏那麻子怎么诌的出来。就论容貌风姿,也是定北侯才更像。”
婠婠吐掉了唇边的瓜子皮。
她这容貌怎么了?即便不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但也肤白貌美气质佳,还是够资格做人禁脔美肉的罢。嗯......够、够的罢?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向这边说道:“这位大嫂还是莫要乱下定论,方才那位仁兄说的实有几分道理。”
那妇人十分自来熟的在婠婠的盘子里抓了一把瓜子,边嗑边道:“我听不出什么道理,只觉得好笑。”
一名身材壮实的汉子同那书生道:“娘们儿家见识少,你与她们说她们也不懂。”
那妇人“呦”了一声,将瓜子皮吐得“啐啐”有声,道:“娘们儿怎么了,朝中的女官不知几多。”
那汉子道:“所以人家是女官,你们只能在这里嗑瓜子。”
这几句话顿就就转移了茶楼里的聊天内容。一片争论声里,婠婠往窗子外探了探头。略等了片刻,便见到那麻面脸走出茶楼。
虽然禁脔、美肉都是姿色绝佳的,但这都不是什么好词儿。这麻面脸话里话外,更是让婠婠听出了一股挑拨之意。
她将瓜子往身畔那妇人手里一递,一扶窗便跃下了茶楼。凌空一个旋踢,在落地之前就将那麻面脸踢倒在地。
麻面脸走出茶楼,犹还在思索着今日这任务是否算作顺利完成,便觉脑中一懵。再一定睛,视角已经变得很低很低,口中有些异样感,他正要张嘴吐出那些异物,视角便又变化起来。先是高,再是低,呈弧线状飞速的变化着。
他整个人都被踢飞起来,有碎物自他飞过的地方落下,猩红和黄白相间着,那是十几颗碎裂的牙齿。
麻面脸被砸到了墙上,身体内一阵的声响,骨头不知断去多少。接下来,他如个沙袋样被踢来摔去。嘴,是被重点照顾的地方,不是直接被踢被捶,便是磕到地上、碰在某处棱角凸起之上。
造成的后果便是满嘴的牙齿全部离家出走。
躲在各种角落的汴京百姓们,看的满脸都是长到见识的模样。被打的满地找牙是什么样子,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们知道了,什么叫做被打的满地是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