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果被嘴唇的温度融化,淌下一线冰凉,那锦衣捕快的脑子还凌乱着,下意识的一吸,当即发出“嘶溜”的一声响。
静寂的小巷里,这道乍起声音并没有引来谁的注意。因为与此同时,巷口处响起了一道重物落地的闷响,直接就压过了这细碎的声音。
顿时,巷子里两明处两暗处的四个人同时看向了巷口。
巷口处呆立着的是一位归家的挑货郎,他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两位锦衣捕快,他瞧见的只有一对纠缠一处的男女,且明显的是一方正在强行非礼另一方。新鲜的是,强迫于人的是女子,被强迫的那个是男子。
这位货郎身高八尺,体型魁梧,平日里自诩着怀有一腔正气。倘若眼前的是一对普通人,他想他是会挺身而出,救下那男子的。但他的眼神儿还是好使的,他清楚的看到了婠婠腰间所悬的弯刀。
那形状、那装饰,无一点与传闻中的不同。
风吹云动,遮住了半弯月。
巷子里的光线越发暗下来。一团漆黑中,唯有五对眼眸争先恐后般的显出一种晶晶亮的气质。
一瞬间的静默过去。
二瞬间的静默过去。
就在云片即将要移走时,货郎飞快的一弯身,抱起地上的木质货箱便拔足飞奔,很快就在复杂的巷弄间消失了踪影。
月光重新洒了下来。
婠婠和凤寒齐齐的向着巷口处眨了眨眼睛。异口同声的向对方问道:“什么情况?”
以他们二人的听觉,自是早已察觉到巷子里本就有人,也察觉到了那货郎的靠近。没做出反应是因为她们都觉得没必要。而此时婠婠的目光从巷口处收回来,漫不经心的往那暗影处一瞥,顿就觉得藏在其中的两道影子有些眼熟。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身形略略一僵,然后收回了手来,掸掸衣衫,一派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模样,迈开步子道:“天色不早,回家。”
凤寒亦向那暗影处望了一眼,礼貌的笑了笑,而后一甩折扇,姿态潇洒而飘然的跟上了婠婠的脚步。
巷子恢复了寂静,只偶尔起伏两声虫鸣。
角落的暗影里,再次的飘出一道“嘶溜”声响。紧接着响起一阵低低的对话声。
“我的个乖乖,原来咱们大人好这口儿。”
“胡说什么!记着,刚才什么都发生过。”
“高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以大人如今这名声,咱们的嘴巴闭或者不闭都没什么分别。”
“那也得闭紧。”
“那是咱们大人,我还能出去胡沁不成。只是方才那货郎......”
“明儿一早下值,先去人多的摊子上,装着不经意的散布出消息,只说昨夜里四门府衙事忙,大人在衙门里待了一宿。”
“高大哥,您这招——高!”
“少拍马屁,再去买俩冰碗来。”
......
喧嚣的北都渐渐的安静下来,夜风里夹裹着的燥意也慢慢的削减下去。
在两位锦衣捕快吃着冰碗,商议出一套逼真的说辞用以抹平此事时,婠婠正在家中恼火着。
原因无它——她一不小心蹦进了凤寒为她挖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