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了婠婠要求后茶也不多喝上一口的便要求开工。
周大人坐定了位置后,一开口便令婠婠刮目相看起来。
此刻这位老先生哪里还有方才的沧桑孱弱,他便如一根蓄满了力量的劲竹苍柏,双目炯炯然,正气一身凛。他的言辞间没有那等舌灿莲花之感,却是一言一句皆都掷地有声,极富着吸引力和煽动性。
四门中除了婠婠并没有几个闲人,此刻在座聆听的都是轮休的人,共也没多少。但渐渐的聚在一旁的人越来越多,便是婠婠都听得不觉困倦。
如此连续的几日下来,不知那隐藏的细作有无被洗脑,婠婠自己都快要被周大人洗了脑。满心满肺的都是民族大义、百姓安危。
这本是一件有利无害的好事情,最起码在婠婠看来,四门的风气是越来越往好的地方去发展了。
没想到,北都里对于这件事情却是有了截然不同的一种看法。
原因就出在了周大人的论调之上。赵子暄毕竟是造了赵子敬的反,从民族大义和百姓安危的角度来说,赵子暄样样都不占理。
对此赵子暄未曾有意见,倒是一众的文臣武将异议层出起来,且迫着赵子暄解决此事。
本来简单的一个举措,居然就这么变得复杂起来。
明明提出论调的是周冉,明明事情出在四门,那一群人却没一个直接对上周冉或是四门,而是都跑去迫赵子暄。
婠婠再是脑筋不好使也明白,事情的背后怕是有些别的角逐。想想也是,此事固然有着可钻之漏洞,可这满北都的文武群臣也不至于都是那等钻精此道之人。
毕竟对于北都来说,大局未定又正是内忧外患之时,这种时候实在是不适合钻精此道,自起内哄。
天门的职用还未能布置运行起来,婠婠所能得到的消息少之又少。左思右想不得其法,她便直接进宫去寻赵子暄商议。
婠婠进宫时已是午后,没想到这个时辰赵子暄才刚开始用午膳。更加的没想到,他的暮食居然简单到只有一汤一菜和一味主食罢了。
婠婠脸上的惊讶明显的不能再明显,赵子暄报以一笑,指了指了对面的座位道:“明姐姐快坐,可用了饭?”
婠婠点头道:“用过了。”
赵子暄命人端了茶点上来摆在婠婠面前,又道:“我本就不注重这些,能吃饱就好。”
婠婠道:“那这也太简单了些。”
赵子暄笑道:“多了也吃不了,与其浪费不如省下银钱来做些旁的。如今税赋是定不能涨的,用钱的地方又多着。”
婠婠默了默,北地的税赋比南面要低上一成,也是因着这个赵子暄方才得了不少的民心。可本朝的税本也不高,赵子敬登基后又未曾加赋。一成的税听来不多,可要实际的用起来便会觉得多那一成与少那一成有着多大的不同。
北地到底的不比赵子敬的地盘大,长此以往只怕要越来越难支撑。
本就腹背受敌,北都内的这些臂膀又不知要出个什么妖蛾子。赵子暄这个反造的,简直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婠婠看了赵子暄许久,终是忍不住问道:“官家究竟是为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