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粒,口感之差自是更上一层楼。
婠婠却是吃的唇角弯弯。这令凤卿城越感诧异起来。他清楚她那好吃的脾性,也最是明白她那张嘴其实很是挑剔。
好吃的她喜欢吃,不好吃的她亦能下咽,只是吃那不好吃的东西时,她断然不会露出如此的神情。
凤卿城放下筷子,道:“可是受了凉?”
婠婠摇头,“没有啊。”
凤卿城又看了看桌上的粥饭,将信将疑的看向她道:“当真没有受凉?”
婠婠这才明白了他为何有此一问,笑着答道:“没有受凉,呼吸通畅,味觉如常。粥是苦些,但只要恒之的脸不发苦,我便看什么都是甜。”
顿了片刻,她又说道:“一日三餐,连粗茶淡饭也算不上。破屋陋室,四下入风。可是这几日里,我却觉得很快活。比从前三年、比三年前都要快活。”
时间像是在凤卿城的身上按了暂停键,好一会儿后,他方像重新活过来般,自眼底舒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来。
他重新拿起筷子,捡了一块蛋饼来,撕下中间那不薄不厚、不生不焦的一片,递到婠婠面前的小碟里。
婠婠将那块蛋饼摊平,捡了几片最为鲜嫩的菜叶搁在其中,然后从一侧卷起自中间又分作了两份。她将一份送到自己口中,另一份则递到凤卿城的嘴边。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扑撒满屋,照在窗下的一桌粥饭之上,更照在两人身上。那微黄的暖光给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晕。
岁月时光在这一刻,有了一层温柔的颜色。
婠婠托着腮看他吃完一餐饭,直到洗碗筷时她方恍惚的想起了什么,于是那递碗的动作便顿了顿,“好像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怎么一时想不起来了。”
凤卿城将那些洗干净的碗筷取过来摆好,道:“若与我无关,便是不重要。不需想了。”
婠婠点点头,“有道理。”
收拾罢碗筷,婠婠抱着那块淡蓝的衣料坐到了门前。凤卿城拿了枣茶水和一包果脯放在门前,自己亦在此处坐下来。
两人一个缝衣衫,一个雕梳子。大片大片的阳光照过来,暖的微微发炙。
春光大好,将人熏出了一股懒洋洋的惬意。
在凤卿城又一次腾开手往婠婠口中塞了一颗话梅时,婠婠吃到了一枚果核。
她买的是去核的话梅,原本果核的地方该是塞着颗杏子糖的。这一枚想来是制作时遗漏的。
婠婠将果核吐在手中,待要待要扔掉时忽被一阵雀鸟的叫声吸引了视线。她顺着那声音往不远处的树木梢头瞧了瞧,而后扬起手来屈指一弹。
果核疾射而出,恰恰好打中一只麻雀。
凤卿城笑道:“想吃肉了?”
婠婠道:“我在你心里就那么馋?你这伤吃不得鱼腥,只叫你吃些野菜点心总不是回事儿。先前我还郁闷这山里瞧不见只野鸡、野兔子,倒是忽略了这眼皮子底下的好东西。”
说着话,婠婠起身来掠到那麻雀的跌落的地方。只一眼,她便“啧啧”的为自己的暗器功夫自得起来。
瞧瞧,只那么一枚果核,这麻雀的头都烂了一半。
婠婠弯腰下来,才一拎起那只麻雀,脑海中忽然闪过一片的恍然。她直起腰身向凤卿城道:“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