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忙碌,自己独自一人穿过竹林,沿着湖岸慢慢的踱了几步。而后迎着那微微湿润的湖风,久久的立着。
对于此事他心中有了对应之策,却难能安抚住心中的种种情绪。
他在按捺着心中的冲动,立刻去行动查明一切的冲动。
在确认延圣帝是否是在试探他前,他的一切举动都要谨慎再谨慎。他告诫自己须得冷静,然而心中那团火却是烧的他难以自抑。
他的手还伸不进宫里,秦王的手也还伸不进去。这些年里他们都是难得见延圣帝一次,更是无从得知延圣帝的起居习惯。可若是这枣泥卷当真常在延圣帝的膳谱之上,而这么多年他们却是从未发现......这是何其的一种无力。
姑母的薨逝、父母及两位的叔父的战亡,桩桩件件的在他脑海中冲撞着。仿佛尽是疑点,仔细的寻来又好似并无疑点。
......
凤卿城在湖边立了许久,当他终于彻底的理清心绪,早已是夜色沉沉。
穹窿之上的星子倒映入湖水中,随着水面的微波轻轻的荡着。夜风带着凉凉的甜意吹在身上。
他这才注意到,手里居然还拿着那两块枣泥卷。他抬起手臂来将那块完整的送进口中,一口口的吃罢了又看了看另外那半块。
这半块枣泥卷上留着咬痕很是斯文秀气。若不是他亲眼看着,他都不会相信这块枣泥卷会是婠婠咬过的。——几曾见她吃东西这般的秀气。
寻常来说,这般大小的枣泥卷她两三口便能解决掉一个。
凤卿城正拿着那块枣泥卷看着,便听到院门处婠婠回来的声音。他转回身往淇奥斋中走去,远远的就听到婠婠在问金莺,“怎么这些饭菜还没动过?”
金莺回话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甜腻欢喜,“侯爷未曾用饭,一直等着夫人呢。”
走在竹林中的凤卿城便是一笑,这小丫头究竟是怎么理解出他是在等婠婠用饭的?不过也好,这也是个他没有正常用饭的现成理由。省却了他再去编造的麻烦。
婠婠的声音又从林子那边的屋中传来,“恒之人呢?”
金莺答道:“拿了两块点心到湖边散步去了。”
金莺回这话时,凤卿城已然穿回竹林走到了近处。
婠婠见他过来便就一个跃身,凌空踏过,一个呼吸间便就落在了他的身前,“我是说要恒之等我回来吃点心,恒之怎么就等起我用饭来了?可饿不饿?”
凤卿城见她神情有些焦急,便笑道:“不过一顿饭用晚了,不妨什么。”
婠婠摇头,“虽然恒之等我用饭,我心中很是高兴。但是以后万不可再这样,就是半顿饭用晚也不成。”
凤卿城听她如此说,心中莫名的就生出一股别扭愧疚来。这般,怎么就总觉得他是在欺骗她的感情。
他正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时,便听她又说道:“说起来,我走之前吃剩的那半块枣泥卷呢?方才在屋中怎么没看到。”
虽然现在也勉强能算是入了秋,但是她体内的毒并不是按季节来的。在确认前,谁都不能保证她咬过的东西是不是有毒。眼下那枣泥卷不见了,若是被什么动物偷吃了也就罢了,要是被哪个馋嘴的丫头偷吃了那就不好了。
婠婠正有些急着,便见凤卿城抬高了些手臂,“在这儿。”
婠婠有些愣,随即面上漾起一抹很是收敛的笑来,一点绯红自面颊染向眼尾。——她咬过的东西,她家男神一直拿着。这、这是个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