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有些为难,她踌躇了一会儿,道,“这拓本是郡主送与我的,我实在不好转赠姑娘,既然姑娘也喜欢,不如拿回去临上一临,以后再还我就是了。”
史良箴几欲奔走,“不必了,君子不夺人之好,妹妹将这拓本放在案头,必是日日都要看的,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两人相对无言之际忽听石青在外面禀报罗纨素和罗素绢过来了,罗轻容心里一喜,急忙将两个妹妹请了进来,有她们在,自己也可以躲上清闲,不用跟史良箴在这笑里藏刀口蜜腹剑。
“终于走了,你那边怎么样?跟史姑娘能聊的来么?”送走史夫人,张兰松了口气,其实史夫人极擅交际,说话也不讨人厌,可问题是两家有心结在那里,张兰这性子,实在无法与她交心,“我是努力做到相谈甚欢啊,但愿她能感觉到我是装的,不要再来了。”
这个后母也有自己的可爱之处,罗轻容展颜一笑,“就如史夫人所说,我们两个都是冷性子,枯坐了老半天,后来我叫人去将素绢和纨素请了过来,纨素倒是还能和她说得上话,以后她们再过来,您学我,直接叫三婶过来招呼算了。”
从史夫人那熟络的态度和史良箴明明很讨厌自己,可还一脸亲切的跟自己谈论针线首饰的模样来看,这史家人怕是打定主意要跟武安侯府拉近关系了?难道这是得了柳贵妃的嘱咐?但这也太蠢了些吧?罗轻容有些摸不着头绪。
“你说,这史夫人到底是何用意?就为一辆马车,提了礼过来,还送你那么漂亮一只手镯?我怎么也不相信她是喜欢你,”这珠宝首饰多了,还真是没有什么感觉了,张兰现在算是体味了这些贵妇人们见人动辄就捋了镯子赏人的感觉了,敢情是这样的东西有的是,套在别人腕上也不心疼,钱一多,真成了一个数字了。
“什么用意不重要,关键看我们是什么主意,”罗轻容冷冷一笑,史良箴到底还是嫩些,刚才话里若有似无的试探,和她那眼中一闪即逝的恨意,都告诉了自己这对母女的用意,“你真是给我招怨呢,现在人家都找上门儿了,若我真是嫁了宁王,怕以后麻烦事儿多着呢~”
“嘁,她们找上门来,说明心虚没底气,”张兰撇撇嘴,梁元恪这次没有听自己的话,办砸了差事,把张兰也气得够呛,反复说了,让他学四阿哥胤禛,他偏要学八阿哥八阿哥胤禩,忙着笼络人心,拉关系,真真是气死人了,可因为罗老夫人的丧事,她连见他一面,骂醒他的机会都没有,难道就看着大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溜走?“看来贵妃心里还是喜欢你的,现在这种情势,良王那是明摆着废了,你大姐还在他身边儿呢,就剩明王和宁王了,那个明王,一向不得宠,又没有什么建树,下面的两个皇子年纪又小,你再想想,走错一步,赔上的可是你的整个人生。”清朝那个行二的嫡子,不就是最后倒了台么?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罗轻容看着这张美丽的脸,这样的话她也跟自己说过,当然不是这种情况,可是自己听她的话选择了,最终的结果,赔上了整个武安侯府,而现在,就算是没有前世的记忆,罗轻容也不会嫁给梁元恪,一个在两个女人中间左右权衡,寻求最大利益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任何女人托付终身,“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没有想过做什么凤凰,而且现在罗家还在孝期,说这个会不会对祖母不敬?”
“你觉得那个罗轻容是个什么样的人?”史夫人跟张兰东拉西扯了半天,也倦的很,可还是按捺不住一回到史府,就将女儿带到她的正院。
“罗轻容?”史良箴有些恍惚,罗轻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长得极美,这是史良箴早就发现了的,每次揽镜自照时,这个认知都让她忍不住黯然神伤,自此后会更加努力的跟着名师苦练书法琴艺,女儿家需要学会的,她无一不精,精中还要更精,“她那个人女儿看不透~”
经过半天的相处,罗轻容给她的印象反而模糊起来,记的最清楚的就是她那双冰冷的,从来不笑的双眸,那眸底,似乎凝结着千年寒冰,就那么轻轻一划,就让人心底发凉,根本不敢与她对视,“她说无意做什么才女,不过女儿看来,她的字写的很好,琴艺应该也不错,针线也极好,至于棋下的如何,没有对弈过,不好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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