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提及,都是追悔莫及,深恨当初没有将罗绫锦留下自己亲自教养。
“原来妹妹还记得,”说起那时,罗绫锦再次红了眼眶,“我也想回到那时候啊,”那个时候,她心里还存着梁元忻,一心为他谋划,可是最后,她却成了梁元慎的妻子,“妹妹,我只是想请祖母跟太后说一说,让太后帮着王爷求个情,蒋造时做过什么事,王爷根本不知道,你想想,清江千里之外,王爷也不可能知道他的作为。”其实她更想的是掌着兵部,几乎日日可以见到皇上的二叔能够出面帮梁元慎说上几句话,可是每次过来,她都没有见到过这位叔叔。
“太后是王爷的亲祖母,能求的情怕是早就求过了,娘娘,您不觉得其实现在的日子也挺好的?有些东西,是谁的就是谁的,抢是抢不来的,何况你以为凭着祖母面子就能为郡王求回亲王爵位?”罗轻容叹了口气,这对夫妻,为自己自身,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也看见,祖母如今身体这样,你过来一次,她老人冢就几夜合不了眼,咱们做孙辈的,于心何忍?”罗轻容自然明白罗绫锦几次三番过府哭求的意思,为的不过是让祖母跟父亲说上那么一句,但这一点罗轻容是万万不能让她实现的,即使是罗老夫人开口,罗家是再也不能卷到这些事情当中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么?”罗绫锦最受不了罗轻容成天板着脸说教,愤然起身道,“若不是逼不得已,我怎么会三番五次过来打扰祖母?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嘛?祖母但凡心里有我这个孙女,进宫一趟有何不可?大不了用我的轿辇就是了,你也说了,我来一次,祖母就忧心的几夜不安,那何不进宫一趟,王爷得回了爵位,大家都能安生过个年。”看来自己是请不动罗远鹏了,那就只能让祖母动一动了,她就不信,若是祖母要进宫,罗远鹏会躲在书房里不出来?
“王妃这话说的,真真是神逻辑,”张兰已经在屋外听了一会儿了,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打开丫头阻拦她的手,直接挑起厚厚的门帘,抬腿儿进了瑞安堂,“敢情良郡王是因为我家老夫人王妃的亲祖母才被降爵的?还是王妃觉得我家老夫人比太后和长公主的面子都大?皇上不听太后的,不听妹妹的,只听姨母的?还有,这样的天气,滴水成冰,我家老夫人一向又病着,王妃做为亲孙女,不替父尽孝也就罢了,还要老夫人顶着风雪进宫为良郡王求情?王妃娘娘您先教教我们,到时候老夫人要怎么跟太后还有皇上开口?难道说,皇上啊,太后啊,您就把良郡王的亲王爵位还给他吧?不然我那个孙女就不让我过个安生年啊,是不是啊,王妃娘娘?华阳郡主殿下?”
张兰是教师出身,说话于她来说那就是本职工作,这通讽刺挖苦,真气的罗绫锦满面通红,她看向躺在重重罗帷中的罗老夫人,“祖母,您看看武安侯夫人什么规矩?”若不是来时母亲一再嘱咐要与武安侯交好,她早就摆了郡王妃的架子来教训张兰了。
“王妃还是回去吧,这会儿天越来越阴了,小心再下雪路上不好走,”罗轻容看罗老夫人已经侧身向里沉沉睡去,轻轻为她加了层薄被,不论罗老夫人是不是真的睡着了,相信她都不愿意再看到孙女这副样子,而罗老夫人宁愿睡着也不愿意跟自己的亲孙女说话,也等于是再次表明了她的态度,“祖母已经睡着了,王妃就不要再打搅她了。”
“臣妾张氏,送王妃娘娘鸾驾,”张兰抿嘴一笑,躬身道。
从武安侯府出来,罗绫锦失神的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一时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王妃,您上车吧,小心再着了凉,”姚黄心疼的扶了罗绫锦,别人新婚都是被夫君如珠如宝的捧在手里,而自己家郡主,则是坏事一桩接一桩的遇见,“不行的话,咱们到长公主府去坐坐?”
“不去了,就在这城里转一转吧,”去长公主府干什么?看薛如宁的冷脸?还是装着对薛如薇眼中的嘲讽视而不见?姓薛的那些人,在自己要嫁给良王时,恨不得让自己改了姓,可现在呢?哼,梁元慎再不济,也仍然是郡王呢!
罗绫锦回望武安侯府那高高的门楼,这里也不是自己的家,长公主府也不是,慈宁宫也不是,良王府?现在要叫郡王府了,就更加不是了,想想那个成天泡在一群贱女人身边的男人,罗绫锦心如死灰,“去四时楼,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