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扶着绿意的手上了马车,她刚坐好,珠帘蓦然从外掀开,露出绿月的面庞。绿月手中拎着一个三层食盒,面色凝重:“姑娘,这是多宝阁的伙计拿过来了,说是有人特意吩咐给姑娘的。”
多宝阁?
曾念薇微微一顿。
绿月想到的曾念薇自然也想到了。她方才明明是在聚缘阁,与她一道的莫不过两个弟弟,她这一行,从未与他人提起。多宝阁方才发生的那一幕,说是突兀,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有人知道此事是她谋划而成?会是谁?
曾念薇面色微沉,她示意绿月将食盒打开。盒子共三层,头层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排排香酥翠滑的花腰子,其下是乳白椰丝糯米球,相比之下,底层空荡荡的,雪白的抽屉里静静地躺着一张小纸条。
“姑娘,这是什么?”绿菇惊呼出声。
曾念薇凝神想了想,在绿菇的惊呼声中将纸条拿了起来。 薄薄的纸张之上,爬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子:如你所愿。
没有由来地,曾念薇心里一突。
许是福至心灵,曾念薇抬手刷地就将一侧的珠帘掀了起来。侧目定睛一瞧,正好迎上那人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许天柏没有想到曾念薇反应这么快,双目交接之下,他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在。可下一瞬他就樊反应了过来,唇角微扬,如沐春风。
刹那,曾念薇脸上微辣,捏着珠帘一角的手一紧一松,珠帘没了支撑,顿时就垂了下来,大珠小珠,嘈嘈切切,乱了一地。
曾念薇心头不由得懊恼起来。
方才自己的行径。实在太丢人了!她已然不是那般无知的青葱少女,怎能为了对方一个清浅如水的笑容就失仪态了呢!
曾念薇越想越发羞恼,一时之间倒是将许天柏为何会知道此事是她所为的事情给抛之脑后了。
一旁的绿菇有些不明所以:“姑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红?”
马车摇摇晃晃,约莫大半个小时之后才回到定安侯府。
又吃又喝。还玩了一路,曾博宇在马车上摇头摆脑地,已经染了倦意。曾博宇有午休的习惯,如今又差不多到点了,下马车时,他已经是半阖眼状态了。
曾念薇便让人将曾博宇带回去休息。
曾博远留在青禾院与曾念薇说了一会儿的话之后,便去了外院。曾博远走得时候心事重重的。径直地去找了曾启贤。
经过这么一遭,父亲曾启贤自然不会再帮孟成林说话了,至于杜老太爷和曾老太太那一边......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曾念薇还没来得及提,就有人报杜家大老爷来了。
曾念薇心里泛起一抹冷笑。
这动作,倒是够快的。
杜家大老爷来的目的很明显。他刚从衙门出来,马不停蹄地就往定安侯府赶,明显是被吓坏了。
家里顿时鸡飞狗跳的,杜氏一听大哥进了大牢了,急忙忙地就往和乐院赶过去。没过多时。曾老太太便派人来请曾启贤。
曾念薇所料没错,杜大老爷果然是替自己洗罪来了。
曾念薇虽然没在现场,可她却能想象得出杜大老爷是怎么样痛心疾首地悔过,说自己信错了人,将自己从强抢民和打死良民的事情中摘出来。曾老太太和杜氏自然在一旁为杜大老爷说好话。
曾启贤心性好,可不代表他傻。
事发前,杜大老爷和孟成林一口一个称兄道弟的,若说不曾参与还有几个可行,可若是不是毫不不知情,那就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了。
曾启贤想起杜大老爷一个劲儿地为孟成林说好话,想起曾老太太强令自己为孟成林谋官职,再将今天所发之事一想,曾启贤的脸色也极其难看。
幸好他之前有让人去调查孟成林,幸好他尚还犹豫着没想孟成林给提上去,否则如今满嘴说不清的可就变成了他!
曾启贤面色沉沉,也不说话。曾老太太顿时就有些拉不下脸面。虽然之前她强自压迫曾启贤为那姓孟的说话有些过了,可她身为长辈,身为母亲,曾启贤这点脸面还是应该给她的,如今黑了个脸是何意?
“超儿这是给那人给蒙骗了,不知事儿,如今上头问下来,大郎你为超儿说句话也不为过。”曾老太太就道,“这成与不成,你倒是给句话呀。黑着个脸是给脸色给我这老太婆看吗?”
泥人尚有三分性子,何况一个七尺男儿?
曾启贤眸色沉沉,他望了曾老太太一眼,道:“杜大老爷的事儿不足为挂,母亲在这为杜大老爷忧心,还不如为二弟想想该怎么办吧?”
曾启言?
曾老太太忽地想起什么,脸色刷地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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