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你别装了。”
曾念兰直直地打量了她许久,吐出这么一句。虽然她没有证据,可要说这件事与她没有丝毫关系,就是打死她她也是不信的。
“梅姑,那可是一条人命!你怎么下得了手?”曾念兰气急败坏,又惊又怒,肚里一腔话却无从说起,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曾念薇不急不缓,她扬手将茶碗中散发着幽幽茶香的绿茗一饮而尽,动作行云流水,有着一股不符年纪的优雅从容。
她忽然扬唇一笑:“姐姐可曾想过若是溺水的那个是远哥儿,姐姐现在又应说谁狠心?”
曾念兰闻言一窒,满腔指责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半响才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远哥儿?”
曾念薇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姐姐不都问过远哥儿了吗?方才若是远哥儿真跟了那张三走,现在欲哭无泪的可就是我们。”
曾念兰浑身一抖,脑海里蓦然想起远哥儿的话。
“方才我们几个正在玩射击呢,张三过来说父亲有礼物给我,让我赶快往一趟池塘那边去一趟,可大表哥非要拉着要比试,我才没去成。不过宇哥儿过了一会倒是出去了。”
“后面就听见外面乱哄哄的,天一哥就带着我们跑出来,才知道宇哥儿出事了。”
是啊,万一大表哥没有拉着远哥儿要比试,万一远哥儿早早就去了池塘,那落水的会不会就是远哥儿?
曾念兰一个激灵,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难道是有人要害远哥儿,结果误打误撞害得宇哥儿溺了水?”
她又惊又怒:“是谁?是谁那么狠心竟然要对远哥儿下手?”
曾念薇没有回答。她正静静地盯着手里的茶碗出神,仿佛入了定的老僧一般。
是谁?
姐妹俩心中都想到了同一个人。
曾念兰忽然觉得心里一阵酸涩。
母亲早逝,父亲不太管事,自己作为姐姐,却无法护得弟弟妹妹周全。差一点、差一点就又一次将弟弟置身于危险之中。
曾念兰目光复杂地望了一眼妹妹,原本的满肚子的疑问也没有再问出来。
曾念薇一直在想父亲方才的态度,她光顾着要如何扭转局面,却忘记了父亲也是宇哥儿的父亲,而且相对来说世人同情的是弱者。而这件事看来,王雪娥不就是是最大的受害者?自然而然,得到的便是更多的怜悯。这一点,从父亲方才的举止上就可以看出来。
虽然她并不觉得王雪娥有任何一点值得可怜的地方,在她看来,那只是王雪娥自食恶果罢了。可重要的是,别人不知道啊。
她只是施计让于嬷嬷说动云墨之拖住了远哥儿,而后又让人将张三绑了起来。至于鬼迷心窍一心要去拿礼物的宇哥儿,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虽然那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可一想到正是这个弟弟的母亲一心想置他们姐弟于死地,她就再也找不出一丝的同情。
既然种了因,那么就得受了住果。
曾家的热闹一直持续到黄昏,三三两两的马车陆陆续续从曾家驶出,渐渐离去。虽然中途出了点事故,可总算还是做到了宾客尽欢。
云武担心三个外甥,原本打算留下住一晚,可最终被劝走了。
当夜的曾家灯火通明,下人纷纷躲在一边噤若寒蝉。
曾念薇是被两个婆子驾到和乐院的,曾家三房人都在里头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