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冷淡下来。
“宣传的事情我们这里有专门负责外接的宣传口,就在旁边办公室,小玟可以带他们过去看看。”冀英凯神情冷淡的看向小玟说道。
小玟紧张的马上答应:“各位跟我来吧。”
陆海挑眉,用行动拒绝了小玟的邀请,用严肃的语气回到:“冀教授,我们也是为了给Z省的重点文化项目做宣传,我们的编剧是以前方析文教授的孙女,我相信作为唯一一个到过天神沉眠之地的考古学者的孙女,她手上应该有你也需要的东西吧?咱们不妨看作是个双赢的交易如何?”
冀英凯显得有些惊讶:“方析文?”他这才注意到在角落沙发上脱了鞋抱着双腿,完全不抬头看任何人的瘦弱女孩。
他露出惊喜和复杂的表情。
考古所大门外
烈日下,甘罗在路边吃着爆辣鱿鱼串,孜鱼不断的拿着笔记本煽风,不断的对着甘罗翻白眼。“陆海,你别转了,我头晕。”
陆海愤怒的在原地打转,并发着牢骚。“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栏目的导演,什么只接受编剧的采访,太不尊重人了!”
“那你也别发脾气离开啊?你这暴脾气,连累我们一起吃苦,里面有空调吹多好,非要出来暴晒。”
考古所文物仓库,冀英凯正领着簇月在一排排陈列架间穿行。
“方女士,我是教授当年在莱比西大学客座时的学生,教授……失踪前有没有给您留下什么呢?”
方簇月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一样,神情恍惚,脸色煞白。从进入这个陈列室起,她就被笼罩在一种强烈的不安之中。
她甚至看到,两排的陈列架在变高变深,深到前方幽暗的深处,有些光点在向她靠近。那是只有在深海中才有的丑陋狰狞的灯笼鱼,幽兰的透明海蛇在旁边缓缓游过,离得近的时候她仿佛能感受到那种滑腻的触感。
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她开始后悔,不应该离开那个房间的……
她感受到水压越来越强,无法呼吸,她的头发开始漂浮,有巨大的东西,在黑暗深处,向着她的方向游来……
冀英凯办公室,小玟随手拿起那张传真,发出咦的一声。“怎么没有发传真的人的号码?这是什么?”
她手中拿着的,是一张漆黑深暗水底,隐约可见一个短发消瘦的女孩模糊的人影漂浮在其中的照片……
海底深处,簇月不断的坠落,隐约的,她看到爷爷最后离开家时候的样子。他背着那台很老很老海鸥牌的照相机,斜挎着沾满泥土的背包,杂乱的花白发髻之下,是苍老又老泪众横的脸庞。
“簇月,等爷爷找到了XX、……你就会好起来……你会长大,结婚,生子,看到你自己的孩子长大,不会跟你爸爸一样XX……”她努力的试图去听清楚爷爷的话语,但是总到关键的时候,就只剩下口型。
十四岁的小女孩脚下是破碎的生日蛋糕和蜡烛,不断的问着爷爷去哪里,门却缓缓的在她面前关上,她眼睁睁地看着,楼道中橘黄色路灯的柔和光线,和爷爷一起被厚重的铁门一起隔绝在门外,而她则害怕得不敢踏出这个房间一步。
忽然,她感到一丝危机。
有人影,从她身边迅速游过。她拼命的呼唤着爷爷,但是水似乎隔绝了声音,一只布满鱼鳞的青白双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臂,黑暗的深处,有深黑的发丝顺着她的手臂开始绕向她的脸庞,有的已经缠绕到她的发。
就在呼吸困难到快要失去意识时,她隐隐的看到那团漆黑中似鱼似人,干尸一样灰白的面孔,那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她,裂开的双唇露出灰白尖利的排齿,时空仿佛凝固,这个恐怖的存在竟然想攀附到她身上,啃噬她的脖子。
这是深海吗?逃不掉了……
她拼命的挣扎,试图脱离。却依然抵不住手臂上刺入的剧痛,血在深蓝中弥漫,似乎远处有更多的东西靠近,就在绝望之间,这个东西突然剧烈摆动,仿佛被什么力量撕裂一样裂成两半。
肺部涌入大量空气。
耳边响起的是冀英凯急切的呼喊声。
“方簇月!方簇月!”
睁开眼睛,对上的正是冀英凯狂热的视线。
“冀教授……”
冀英凯跟疯魔了一样,眼中充斥着血丝。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簇月感觉到自己的手中有着什么,摊开手心,是一枚微微裂开,温黄如玉的戒指。
而水滴不断的从自己发间滴下,滴入口中,甚至还有海水的腥臭。
父亲过世,自己吸引鬼怪的灵异体质苏醒过后从未有过的感觉,那种常年笼罩在自己身边的黑暗和黏稠感在这枚戒指从手心传来的的温润中被驱散开。而她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被摇晃的吊灯拉长的影子,开始逐渐变了模样。
明万历二十年(1592),月光照进一座空旷的宅院,独自一人站在投过窗格撒入室内的月光下的男子,湿淋淋的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
他提着一把染血大刀,血迹与水渍从红色的长袍中浸出,再流入细长的指尖,滴到地板上。脚下,是一个破碎成两半狰狞又恐怖的血红鬼面具,与被砍成两截的鱼身怪物。
而他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却逐渐变幻着……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