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别墅的。
天很黑,也很冷,四周是消防车和警车的顶灯在闪烁着明明暗暗的光芒,桂妈在哭,火警们在忙碌,人声喧嚣。
他紧了紧怀中抱着的小小身子,却又不敢太紧,她的身子早已炭化得厉害,面目全非,仿佛只要稍不小心就能支离破碎。
有火警走到他面前说:“陆先生,请你坐我们的车去医院吧,您夫人的遗体需要放进太平间……”
陆时锋仿佛没听到他说话,有些恍惚地走到自家司机身边,说:“开车,去薄华园。”
薄华园是他名下的一处产业,亦是离这里最近的一处。
司机得了令,也不敢多说什么,服侍他抱着怀中的遗骸上了车,自己坐进驾驶室朝薄华园赶去。
到了薄华园,他抱着那具小小的骸骨进去,放到卧室铺满高档缎被的大床上。
而他自己,在她床边缓缓蹲下,半蹲半跪,就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只手抓着她似是手臂的地方,长久地望着她,不说话,也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了,陆老爷子、老夫人、杜淑娴与二叔陆墉走了进来。他们这些人是接到消息后从老宅匆匆赶来的,没在别墅那边找到他,听说他来了薄华园,就都跟到了这边。
“时锋。”老太爷威严地叫了他一声,声音里隐隐带了一丝罕见的温情。
陆时锋就连头也没抬,依然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的尸骸,木无反应。
老夫人颤巍巍地上前,也察看床上的尸骸,身子晃了晃险些晕过去:“星羽……”两行老泪流了下来。
一旁的老爷子赶紧扶住她,就连一旁的杜淑娴和陆墉也赶紧上来搀扶,劝:“妈您快别伤心了,身子要紧。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谁也不想的。”
老夫人靠着他们的扶持才勉强站立,望着苏星羽,声音很抖:“星羽啊……我的好孩子……你怎么就这样子走了呢?”
杜淑娴又劝:“人死不能复生,妈,看开点,也就是这个女孩子没福分,和我们陆家的缘分浅,所以才……”
她话还没说完,那边的陆时锋已经抬起头来,一双狭长的眼睛如冰刃般冷厉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杜淑娴本能地一激灵,在儿子的逼视下竟然不敢说话。
陆时锋低下头去,又怔怔地望着床上的遗骸好半晌,才沙哑地说:“是我没福气,守不住她。”
满屋子人都不言语了,静了静,老爷子才说:“你要振作起来,你是陆家的长房长孙,不能被这件事击垮了。”又把一件东西递给他:“这是我们刚刚去别墅那边的时候,那些火警找到的,我想你大概需要。”
陆时锋接过,黯淡的灯光下,那是一枚小巧的指环,他还记得是那天结婚时他亲手给她戴上的钻戒,内圈刻着两人的姓氏缩写,戒面是六爪镶钻,可如今那颗本该好好镶嵌着的钻石早就被火场的高温融化了。
只余空荡荡的一个洞。
陆老爷子说:“像钻石那么硬的东西都能被摧毁,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永恒。抛弃你那些小情小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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