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子的宾客,难道都是没耳朵的?儿臣恳请父皇降旨,准儿子远赴番地,总好过留在京城里沦为笑柄。”
三皇子心中拍手叫好,恨不得立即代替孝宗答应正德的要求。如果一举消灭大皇子和五皇子,自己离着东宫之位岂不是又近一步?
二皇子却知,即便这只是五皇子以退为进的把戏,但父皇还是会吃这一套。不为别的,就因为父皇对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心中有愧。
二皇子忙道:“父皇三思,五弟失了皇家亲情,好容易得父皇垂怜,不能因为这等小事就......”
正德冷笑着接过二皇子的话:“皇兄以为这是小事,臣弟却不认同。大皇子多番羞辱血缘兄弟,连身边人也不放过。二皇子难道忘了,你的贴身宫婢又是如何枉死的?”
二皇子一噎,缓缓垂下头不再劝说。
薛宝琴在孝宗身边低声道:“皇上,臣妾也听说过,那宫女是蓉嫔姐姐亲自调教出来的,就为照顾二皇子饮食起居,十分信赖。可大皇子不知怎么一眼看上了,抢夺了人家姑娘的贞洁不说,还,还命小太监将人扔进了枯井里。”
孝宗脸色铁青,死死盯着薛宝琴:“你早知此事?”
宝琴紧忙道:“臣妾以为皇上早有耳闻,毕竟......当初是皇后娘娘亲自料理的此事,说是为皇家声誉,更为大皇子的前程,还是将此事悄悄隐匿下来的好。当时不止臣妾听说,蓉嫔娘娘也是在的。娘娘虽然心里悲伤,但为了大皇子的体面还是勉强点头允了。今儿要不是五皇子提及此事,臣妾竟也不知皇上还被蒙在鼓里。臣妾惶恐......”
戴权见皇上的目光瞄向了自己,也害怕被牵连,忙道自己也是后来知情:“奴才是想将此事说给陛下听,可皇后娘娘叮嘱奴才,不敢叫皇上忧心,所以才没将此事告知陛下。”
孝宗怒极而笑:“她倒是会做这个好人,把朕的儿子养的暴虐不堪,她这中宫后位也别想再坐的稳当。”
孝宗早有废后的念头,今天这个闹剧,越发助长了孝宗的念头。他语气不佳的喝了正德:“没出息的小子,你永远记着,你是朕的儿子,母亲是扬州望族欧阳家大小姐。欧阳家虽然没落,可底蕴犹在,谁今后再敢胡言乱语,直接叫镇抚司捉了他押进天牢。”
皇上的训斥不过是变相的安慰。正德耷拉着脑袋应了,孝宗于心不忍,又叫戴权把自己喜欢的那匹大宛名驹送了正德:“好生听你二哥、三哥的教导,不可顽皮。”
打发了几个小的,孝宗也没了和薛宝琴温存的心思,直接回了养心殿。戴权端着拂尘在孝宗身边转来转去“皇上,已经是三更,该歇了。”
孝宗眼皮子虽酸涩,可就是睡不着,这胸口喷火似的疼。
戴权小心陪侍道:“太医院的人已经瞧过大皇子殿下,说是并无大碍,养几日便好。只是......”
孝宗瞪着戴权:“吞吞吐吐,莫非还想瞒着朕?”
戴权一惊,赶忙道:“奴才不敢,只是听说大皇子闹的厉害,提着剑要去五皇子的宫中。两个小太监因为拦着,被当场刺死。”
“这个逆子!”孝宗狠狠摔了御案上的笔洗“要不是因为他乃朕之长子的份上,朕早亲自手刃了这个畜生!”
当年与福王夺储君之位的时候,太上皇也多半看重了他早育有子嗣,而福王妃为防先生下庶子,对福王府管制颇严,至此也失去了先机。
孝宗就因为这个,所以明知道长子昏庸无用,脾气暴戾,却还是一忍再忍。没想到,今时今日,他连自己的兄弟都容不下。
孝宗下意识的忘记正德的那一脚,而把全部过错都归并到了大皇子身上。
戴权试探道:“万岁爷,明儿早朝之上,众位大人就算口中不说,但心里难免要想。一边儿是大皇子的面子,一边儿是五皇子的面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皇上要保长子,势必要处置打伤兄长的正德;要保正德,就要惩治大皇子。
孝宗冷笑:“还能有力气下地连刺两人,可见那伤多半是假的。你即刻传朕的口谕,封李铮为庸郡王,明早宫门一开,立即搬去宫外郡王府。”
戴权心头一阵狂跳。皇上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出手了,宫外的王府是按照亲王的规格布置,可皇上这几句话就变成了郡王府。而且赐“庸”为封号,可见是真恼。
想必从今日开始,东所便再也不会有大皇子这个人的踪影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