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子河一度是十里八村的忌讳,要是以前肯定没有小孩子敢去那里耍。
但是现在已经解放多少年了,有些东西慢慢得也就没人在意了,反倒是曾经来了一个老和尚带着一个小女孩在小河边建了座庙。
再后来世事动荡,那座庙就被砸了,老和尚和小女孩也是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
改革春天的时候,村子里有人打算开垦那块地方,结果种什么都养不活,就连野草也只能长出矮矮的一层,跟地毯一样,更奇怪的是,凡是去那里吃过草的牛羊保准活不过一个晚上。
有人说那是老和尚的冤魂闹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还是村长带来了一个老外。老外找了几个专家看了看,说是这里土地含碱性太大,所以庄稼才养不活,跟老和尚的鬼魂没关系。那老外一顿忽悠,说到最后就是一个意思,要么你们就把这块地荒着,要么就便宜点租给我,我来办厂。
办厂的地方就是在原来破庙被拆掉的地方,而且这个工厂是直接跨在夹子河上的,河水就从工厂的正中间穿过,工厂的房顶有八个角,跟八卦阵一样,所以当地人就之为八角厂。
一开始八角厂里还天天能听见机器声,不过后来没几年里面就没了声响,那个老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当晚我们几十个小孩子到了河边,裤子那么一脱,几十个光溜溜的屁股蛋就“扑通”“扑通”地跳进水里。
“海娃子,你怎么不下来?”海娃子指的就是我,村里孩子一般都只有小名,那时候名字大都比较难听,因为命贱好养活,阎王都不收,但还是有不少人家养不起孩子,就把孩子扔到别村的村口,谁要是捡回去就取名叫海娃子,意思就是飘来的,无依无靠的孩子。
转眼之间满条河里都是小孩子的脑袋,就剩我一个在岸边站着。
“呸,人家大姑娘在里面洗澡呢,你们都不嫌丑。”我指着河中央对他们说道。
一帮小孩子左右看了一眼,然后笑得更欢快了,“羊蛋蛋,海娃子说你是女孩子哩。”
羊蛋蛋是村长家的孩子,他妈长得秀气,所以他打小就长得秀气的很,村里大娘大婶见到他都会打趣地说:“呦,哪家的小姑娘长得这么俊俏,赶紧抢走给我家娃娃做媳妇去。”
羊蛋蛋憋红了一张脸,“海娃子你才是女孩子,有本事你下来我们比游泳。”
其实我说的并不是他,因为我真的在河里看见了一个姑娘。“我可不是说你,那里真有个姑娘嘛。”
“哪有女娃子,我看海娃子是想跟女孩子玩,没出息。”
“不是,真的有。”我争辩道。
“哪呢,你指给我们看看。”
我把手往河里一指,咦,那女孩子呢?被他们一打岔的工夫,那女孩子就不见了踪影。
“奇怪,她跑去那里了?”我喃喃自语,我确信自己的确看到了一个女孩子,而且看得很清楚,一张尖下巴,嘴上跟摸了口红一样血红血红的,头发乱糟糟的把眼睛都盖住了。
一帮兔崽子见我说不出话来,纷纷嘲笑我。
我又看了看,河里的确没有女孩子,于是就脱了裤子跳进河里。
一帮孩子在河里扑腾的浪花四溅。
“你们看,那条鱼好漂亮。”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我们闻声看去,只见一条红色的大鲤鱼在水面上换气,它一边换气一边用两颗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那大鲤鱼的鳞片就像是红宝石一般闪闪发光,比村里张寡妇的嘴唇还红艳。
看到这么漂亮的大鲤鱼,一大帮孩子立马就冲了过去。
那大鲤鱼见我们冲过来,转身就游走。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它始终露出鱼鳍在水面上让我们看见。
追了一会儿,大家都没了力气,原以为是抓不到那条红鲤鱼了,个个都像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的。没曾想那鲤鱼又停了下来,还是那般直勾勾地看着我们。
“别理它了。”眼见一帮小孩子又要冲上去,我立马气喘吁吁地拦住他们。
但是压根没人搭理我,看到大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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