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好笑地看着他,忽然问道:“你几岁了?认字吧?”
小男孩儿马上换了一副表情,神气地说:“我都快十岁了,当然认字啦!”
孟昭一听,就拿出手机,快速地找了几个网页,然后递到小男孩儿的面前:“喏,这是网上的新闻,你自己看看。”
小男孩儿伸手接过手机,认真地看了起来,他一边看,还一边小声地读着。最后,他抬起头来,紧咬着嘴唇,眼中流露出了非常紧张的神色。
孟昭拿回了手机:“没骗你吧!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小男孩儿的两只小手捏来捏去,看样子他开始感到不安了。
孟昭笑了,他伸手摸了一下小男孩的头,说:“行了,幸好你还没遇到坏人,现在不用紧张。继续吃吧!”
小男孩怔了怔,然后神情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他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又开始吃起汉堡来。
孟昭看看明夏,后者正专注地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孟昭就向她微笑着眨了一下眼,然后又对小男孩儿说:“我小时候也和你一样,离家出走过。”
小男孩很好奇地瞅着他:“啊?真的?你妈妈也骂你了?”
“是我爸。他不仅骂了,还打了。”孟昭很认真地回答小男孩。
小男孩追问道:“那你跑了之后,后来去哪儿啦?”
孟昭唉了一声,样子有些沉痛地说:“我那时比你现在还大几岁,跑出家门之后,心想我就不回去,就让我爸着急。不过我的经历还是挺惊险的。中间有好几次,我差点被狗咬了,后来又看到几个长得很高的男人,好像他们一直在跟着我,我就吓坏了。
我想回家,但是又害怕我爸会再揍我,所以,我就一直熬到深夜,胃都饿抽筋儿了。后来,我实在扛不住了,就往回走,半路上正好遇上我爸了。回家后,我才知道,我爸妈都快急疯了,他们报了警,还发动所有亲戚朋友出来找我。我一回家,吃了两大碗热面条,躺在床上,盖着暖和的被子,那时才觉得回家真好!”
孟昭说完后,就用两根大拇指支在下巴上,似乎还在回忆着他所叙述的那晚的情景。
小男孩也把手托在下巴上,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孟昭。过了一会儿,他才小声地说:“其实,我心里也特害怕,我也想回家,就是不敢。”
明夏扑哧一下就笑了,她伸手捏了一下小男孩的脸蛋儿,说:“到底是孩子,你妈妈肯定也是一时气急了,才骂了你几句。你不回去,他们现在肯定都要急疯了。快把你家电话号码告诉我,我给你妈妈打电话。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犹豫着,才吞吞吐吐地说:“我叫洋洋。”
当明夏接通洋洋家的电话时,她就听到里面有个女人嘶哑着嗓子,带着哭音,急声问道:“洋洋,是洋洋吗?”
“请问,您是洋洋的妈妈吗?”
“我是,我是,我是。您是哪位?您看到我儿子了,是不是?”洋洋的妈妈在电话那头连声地问着,她的声音充满了急切,还有着一个人在绝望之际,忽然看到曙光时的无限惊喜。
明夏简单地把情况和对方说了一下,然后就把手机放到洋洋的耳边。洋洋有点儿胆怯,但还是镇定地对着手机叫了一声:“妈妈,我是洋洋。我在麦当劳呢!”忽然,就见他的眼睛里转着两汪泪水,哽咽地说不出话了。
明夏就把他们所在的麦当劳的地址告诉了洋洋的妈妈。对方说很快就赶过来。
明夏挂断了手机,用手摸着洋洋的头,看到他那既紧张又难受的表情,就说:“差一点就丢了,害怕吧?回去后,和爸爸妈妈好好认个错,今后可不能再这么任性了啊!又危险又吓人的!”
洋洋就委屈地撅着嘴说:“那他们也不能总吵架吧,我一听就特烦。我妈妈骂我爸爸,说他一天到晚不着家,还找小秘,我爸爸就骂我妈妈,说她每天就懂得逛街、做美容,和我奶奶吵架,还把我奶奶给气走了。
我也批评了我妈妈几句,说她不应该把我奶奶气走。结果,我妈妈就冲我发了很大的火,她说我是白眼儿狼,没良心,她让我滚,还说再也别认她这个妈了!”
说着,说着,洋洋的眼圈就红了,两眼泪汪汪的。不过,他很快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就自顾沉默了起来。
明夏的神色间有着掩不住的诧异,她看看对面的孟昭,他倒是面色平淡,波澜不惊的。明夏就不禁腹诽着,这个洋洋也真够倒霉的,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对没有责任心的父母?
这时候,洋洋的眼睛已经开始不断地瞄着餐厅的入口处。每当有人进来,他就瞪大眼睛去看,随后,他又双手托着下巴,一脸既盼望又害怕的表情。
餐厅门又被推开了,一个身穿红色皮衣的女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她一进来,眼睛就快速地扫视着餐厅里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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