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季同的面,她好歹没有发脾气:“瑶华,千里将军呢,你是不是忘了?赶紧使人去把它牵来。”
白瑶华躬身道:“老太太,昨儿狩猎的时候,兰陵王还叮嘱我,千万不要给千里将军穿衣裳,它这样的猎犬,生性好动,又怕热,穿了衣裳,会束缚它的行动。”
兰陵王交代的话,廖氏哪敢质疑,只得嗔道:“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害得祝九少白等半天。”
祝季同把狗衣裳搁到一旁,站起身来,笑道:“没白等,没白等,我上贵府来为千里将军送衣裳,只是顺路,主要目的,是为了给大小姐还簪子。”
簪子?白瑶华眉头一跳,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一步。
祝季同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走到了她身旁,自怀中掏出一枚金簪,送到了她面前:“瑶华,怪不得你一直没戴这簪子,原来是丢了,幸亏我昨日捡着,不然你又得哭鼻子了。”
他说话时,声音压得很低,但他俩就站在罗汉床前,再低的声音,也足够众人听清楚了。
白瑶华为着他这一声瑶华,心惊肉跳,再细看他手中的金簪,正是一支凤尾簪!她忽然觉得,什么前世今生的记忆,都是浮云,她这是落进一张细密针织的大网里了!
命运的车轮,真的无法避开?无论她如何努力,该来的还是会来?也许祝季同手段会变,时间会变,但最终还是顺利地向老太太展现了对她的好感,置她于万劫不复的深渊了么?
凤尾簪近在眼前,她能够很容易地看清上面的小字,那是诗经中的一句话,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在这句诗的下面,还篆有她和祝季同两个人的名字,用一条缠枝藤,串联在一起。
真是好手段,这便算是正式出招了么?白瑶华稳了稳神,侧身避开了祝季同,义正言辞地道:“这不是我的簪子,祝九少爷肯定是弄错了。”
“瑶华,耍什么小性子呢,你弄丢簪子,又不是我的错!”祝季同靠近她几步,小声地道。
“瑶华,祝九少爷好心来给你还簪子,你闹什么别扭?还不赶紧收下!”廖氏手里捻着一串新的佛珠,笑吟吟地道。
白瑶华一听,心凉了半截,她就不信,祝季同的态度如此暧昧,廖氏会看不出来;她也不相信,廖氏会看不出这簪子有蹊跷。
一切的一切,只因白家想要攀上祝季同,廖氏很乐意看到他对自家的孙女儿感兴趣,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顺水推舟了。
白迆似乎看出些什么,站起身来,但廖氏马上横了他一眼,命令他坐下了。
包氏看着白瑶华,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但廖氏的态度如此鲜明,她也没敢说什么。
至于剩下的那些人,看向白瑶华的眼神,都满含着羡慕,浑然不知她如坠水火,煎熬不止。
祝季同脉脉注视着白瑶华,眼中似含着无限的情意,他压低声音,又叫了一声“瑶华”,牵起她的袖子,把凤尾簪塞进了她的手里。